白兰地在水晶杯里摇晃,倒映着酒馆天花板上枝形吊灯的扭曲光影,威廉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喉结滚动间,火辣的液体顺着食道烧进胃里,他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酒渍,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是被那个鼠人打掉的牙齿留下的伤口。
"再来一瓶!"威廉将空瓶砸在桃花心木柜台上,镶金的瓶底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酒保敬畏地点头,转身去取最贵的陈年佳酿。
威廉的视线扫过喧闹的大厅,每张桌子上都有人向他举杯致意,这感觉太美妙了,比最烈的酒还要醉人,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币,沉甸甸的重量令人安心。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卷入,吹散了烟草的浓雾,威廉眯起醉眼望去,然后整个人僵在了高脚凳上。
是伊莎贝拉。
这个名字像毒蛇般滑入威廉的脑海,带着所有与之相关的屈辱记忆。
而现在,她就站在那里,裹着一件狐皮大衣,金发不再精心盘起,而是随意地披在肩上,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然高傲,依然让威廉想起露易丝看他的眼神——那种看蝼蚁的眼神。
酒精和怒火在血液里沸腾,威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猎刀刀鞘撞倒了酒杯,残酒在台面上漫延,像一滩小小的血泊。
"伊莎贝拉女士,"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嘶哑,"真是...意外的惊喜。"
伊莎贝拉转过头,瞳孔在看到威廉的瞬间收缩了一下,她的目光扫过他血迹斑斑的猎装,停留在他腰间挂着的猎刀上,最后落在他通红的脸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掠过她的嘴角。
"威廉...老爷。"她微微欠身,声音里的傲慢像阳光下的薄冰,正在迅速融化,"恭喜您今天的壮举,整个小镇都在传颂您的名字。"
威廉的眉毛扬了起来,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靴跟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响声,酒馆突然安静了几分,几道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是吗?"威廉故意拖长声调,"我还以为您会觉得杀几只老鼠...不值一提呢。"
伊莎贝拉的手指绞紧了狐皮大衣的领口,指节发白,她垂下睫毛,再抬眼时,冰蓝色的眸子里己经盈满威廉从未见过的谄媚。
"我那时太愚蠢了,"她轻声说,舌尖舔过下唇,"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气概。"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铁,烙在威廉膨胀的虚荣心上,他猛地抓住伊莎贝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让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威廉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他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金币,让它们在指缝间流动,发出的叮当声。
伊莎贝拉的眼睛追随着那些金币,瞳孔放大,她微微点头,任由威廉拽着她穿过酒馆大厅,醉汉们的口哨声和笑声在身后响起,但威廉充耳不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那截纤细的手腕上,想象着它被掐出淤青的样子。
洗手间的门被威廉一脚踹开,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抗议,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尿液和劣质肥皂的刺鼻气味,唯一的照明是墙上摇曳的煤油灯,在斑驳的镜子里投下跳动的光影。
威廉将伊莎贝拉甩进去,她踉跄着撞上洗手台,狐皮大衣滑落半边,露出里面单薄的丝质衬衣,镜子里,他们的倒影重叠又分开——他满脸通红,眼中燃烧着危险的火焰;她金发散乱,嘴唇微微颤抖。
"跪着。"威廉命令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伊莎贝拉犹豫了一瞬,目光再次落在他手中的金币上,然后她缓缓跪下,丝袜与肮脏的石板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威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个角度,这个姿势,多么像今天那个鼠子最后的样子。
"说,"威廉用靴尖抬起伊莎贝拉的下巴,"说‘威廉老爷是全城最优雅的人’。"
伊莎贝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很快顺从地开口:"威廉老爷...是全城最优雅的人。"
"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见!"
"威廉老爷是全城最优雅的人!"她的声音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回荡,带着一丝哽咽。
威廉大笑起来,笑声嘶哑难听,他抓起一把金币,让它们从指缝间落下,叮叮当当地砸在伊莎贝拉周围,一枚金币滚到她的膝盖下,边缘割破了丝袜,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捡起来,"威廉喘息着说,"用你的嘴。"
伊莎贝拉俯下身,金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的嘴唇触碰到冰冷的地板,舌尖卷起一枚金币,威廉看着她咽喉的线条,突然抽出猎刀,刀尖轻轻抵住那跳动的脉搏。
"还记得宴会上你说过什么吗?"他低声问,刀锋微微下压,"让我找到一朵玫瑰花,你才愿意与我共舞?"
伊莎贝拉僵住了,金币从她唇间掉落。
"我...我那时喝多了..."
威廉的刀尖沿着她的颈线游走,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
"再说一遍,"他命令道,"现在。"
伊莎贝拉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当刀尖移到她的锁骨时,她突然抓住威廉的裤腿,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
"威廉老爷...我错了...求您原谅我,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
话未说完,威廉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头看着镜子,两张扭曲的脸在镜面中交融。
“看看你现在,伊莎贝拉。”威廉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好歹也是一家中的掌上明珠,现在却像条狗一样跪在酒馆厕所里。”
伊莎贝拉的眼睛了,但威廉不确定那是因为屈辱还是兴奋,她的手指爬上他的皮带,当她的嘴唇碰到他的皮肤时,威廉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涨红的脸,凌乱的头发,还有那双眼睛...
金币散落一地,在煤油灯下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威廉抓住伊莎贝拉的头发,动作粗暴得让她痛呼出声,但很快,那声音变成了别的东西,混合着洗手间外酒客们的喧闹,形成一首扭曲的交响曲。
在某个瞬间,当如潮水般涌来时,威廉闭上了眼睛,但黑暗中浮现的不是伊莎贝拉的脸,而是那个鼠子空洞的眼神,是露易丝冷漠的嘴角,是父亲和哥哥失望的叹息,他猛地睁开眼,镜中的男人正狰狞地瞪着他,嘴角扭曲成一个不像笑容的表情。
结束后,威廉整理好猎装,看着伊莎贝拉跪在地上捡拾金币,她的丝袜完全破了,膝盖被地板磨得通红。
威廉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推开洗手间的门,喧闹声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身后金币相撞的叮当声。
走廊里,一个醉汉撞到了威廉的肩膀,含糊地道歉,威廉没有理会,他推开酒馆的大门,踏入寒冷的夜色中,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带来片刻的清醒,他抬头望向星空,突然想起那些鼠人的眼睛。
在枪口下,它们也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然后永远熄灭。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