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你觉得小昭说的那事儿,到底可行不可行?”大嫂默翠萍在回家的路上,向陆定南问道。
“昨天他提及投资地产的事儿后,晚上我和几个同学喝酒,侧面打听了一下。他们也拿不准下一步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不过,土地使用权交易的彻底落实?这事儿倒是真的。我也没把小昭说的那些详细情况讲出来,总之,他们那些铁饭碗,是不会操心这些问题的。”说话间,陆定南己推开了院子的大门,两家离得近,也就是几步路的事儿。
回到家,陆定南把二弟陆定边和父母都召集到一块儿,两位媳妇默翠萍和秦双凤则去准备晚饭了。陆定南把昭然下午说的事儿,又细细讲了一遍,随后道:“爸,我觉得小昭说的确实迫在眉睫,您看呢?”
一家人听后,都陷入了沉思。这时,陆定边大大咧咧地说:“哥,我觉得你太敏感了。小昭啥样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学习好倒是,在全县都出名。可要说他会做生意,我可不信,他也就打个游戏机还行。”
“老二,你呀,小昭这孩子因为两个姐姐才有的他,婶儿娇惯点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孩子从小对我和你爸,还有你们兄弟俩,可都是很尊重的。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谁见过这孩子顶嘴、胡搅蛮缠?”母亲杨采莲对这个小侄儿挺喜欢,毕竟高中和大学每次回来,小昭都会来家里看望大伯和大娘,不管带不带东西。
“这跟会不会做生意……”陆定边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陆青山打断:“行了,学习好就说明脑子灵光。老大,你说小昭猜我手里有差不多一千万?”
“嗯,他是这么说的。他还说我叔手里有差不多十万,看我婶儿那表现,八九不离十。不过这都无关紧要,若真按小昭说的,钱越来越不值钱,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我几个同学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他们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小昭不一样,刚才你们也听了,他讲得明明白白,而且我觉得很有道理。”陆定南语气平淡地说道。
“是啊,钱越来越不值钱,小昭说得没错。要不是今天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不瞒你们兄弟俩,我手里一共有九百八十多万,本来还想着明年利息一到账,就超千万了。这事儿你们都说说吧。”陆青山说完,陆定南震惊于小昭竟能估算出这么接近的数字,而陆定边则震惊于老爷子手里竟有这么多钱。
“爸,我愿意相信小昭,不过至于拿出来多少钱投资,这个您做决定。”陆定南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陆青山看向二儿子,陆定边一脸茫然:“我?我都听你们的,你们说的这些,我也不懂。但我觉得拿几十万试试水就行了,得防着点……”
“防谁?防小昭?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吧!你整天和那些酒肉朋友胡吃海喝,都是你掏的钱,你怎么没想过防着点?”陆定南再次打断道。
“你、你……我吃喝花的都是小钱,再说了,我说的防是防止投资赔了,防止赔得太多。”陆定边赶忙解释。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我想——拿出九百万,留着这点钱够花就行了。老大,你觉得呢?”陆青山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当年在津门包工时,每天接触的都是甲方的高管。有一次和年过半百的大老板龙向荣聊天,龙向荣说:“以后的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以后得多听听年轻人的看法,我们这些老革命,跟不上时代喽!”
陆定南觉得父亲能拿出一半的钱就己经很激进了,没想到父亲基本要拿出九成来投资,他吓得有点不敢接话了。“这样吧,爸,小昭后天说要去一趟省城,明天他不是要我帮着办贷款吗?今晚我就不在家吃饭了,明晚我把他叫过来,咱们再具体商量一下这个投资流程,您看行不?”
“好,小昭贷款的事儿,你抓紧办一下。你听听他的口气,若贷款不能让他满意,你看着怎么操作一下,用我的钱给他,让银行出面就行。记住,别让他知道是我拿的钱。”
陆定南表示记下了,看了看时间,和媳妇说了一声,便开车出门了。
陆昭然家一家人正围着小方桌吃晚饭,父亲陆玉山边吃边问道:“小昭啊,你说的那块地,两三年真能卖出那么高的价?”
“绝对能,我说的都是保守价,到时候可能卖得更多。对了,爸,我要是给了钱,你找几个人把地圈起来,空出来的二十多亩一定得提前占好。你也知道,不圈起来的话,村子里的人一天占一点,到最后就不好说了。”陆昭然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吃着饭。
“嗯,不过这二十亩地……这得花不少钱吧,没必要的话……”
“别,这很有必要,而且还得用马家村的人干活,给他们工钱。这样一来,在村子里找事儿的人也就没了。钱的事儿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你也不用干活儿,更不用心疼钱,把这事儿尽早干完,我才能安心。”陆昭然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哎呀,爸,老三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吧,我看他现在挺有大老板的派头,咱家以后就靠他了。”陆安然在一旁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肯定。
陆昭然听了,笑着摇了摇头。前世有一次和林妙可吵架后,他喝醉摔断了胳膊,需要手术纠正,那时候他手里也没多少钱,二姐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全力帮他,借给了他五万块钱。这一世,他不会忘了自己这个姐姐,在合适的时候,他一定会出手帮她。
凌云县——第五饭店包厢内,包括陆定南在内,一共坐了五个人。“定南,好久没聚了,怎么今天突然把大家叫到一起了?”在信用社任信贷主任的刘华昌率先笑着开口道。两人不仅是高中同学,而且因为两人的关系,陆家陆青山老爷子在信用社存了足足两百万,妥妥的大客户。
“是啊,你看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我们几个可是有共同点的。”在农行当副行长的王俊杰打趣道。同样的,陆家在他们行也有一百五十万的存款。
陆定南让服务员把那一箱子茅台打开,示意先倒酒。“咱们几个我就不说废话了,主要是我弟托我办个事儿,他想办贷款。他在燕京刚读完大学,手里有个好项目,急需启动资金。各位看看,这事儿能办到什么程度?”
这时,菜也开始陆续上桌了。众人借这个机会,正好组织一下语言,想一下这个事儿的流程。当最后一道招牌菜——水晶肘子端上来后。
“定南,不知道你弟要贷多少钱?还有,你说的在燕京的弟弟?是哪一位?”刘华昌先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哦?是我叔家的,亲叔,当年和我爸在津门一起干的工程。”
“哦,是这样?那也就是咱亲弟弟了,你说说具体想贷多少,多长时间?不过我们信用社现在有个政策,就是贷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批下来。”刘华昌说道。众人听他提起当年津门包工的事儿,瞬间明白,估计这个叔叔家条件也差不到哪去,因为圈子里都知道陆老爷子发家就是因为这件事。
“行,我也不啰嗦了,我弟说了,越多越好,时间越长越好,利息按约缴纳,本金按约偿还,你们看?”陆定南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在座的同学,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其余西人互相看了看,还是刘华昌先开口:“哦?不知弟弟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京都理工大学,硕士学历,这有什么说法吗?”陆定南不了解银行的贷款政策,不解地问道。
在座的西人一听,一脸震惊:“什么?硕士?理工大学?这条件没问题,国家现在的贷款政策规定了一大堆,唯独对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十分优待,而且还是硕士学位,不加其他条件,我们行绝对能批到五十万,而且利息绝对是最低。”刘华昌本身和陆定南私交就好,现在又有不违反政策的卖人情途径,自然是热情十足。而且这个年代都是手工记账,即使这笔贷款出现不良,只要放款符合规定,并不会影响到经办人。
“农行这边的政策也差不多,我能保证的是不低于三十万,贷的时间长了,利息还可以下调。”王俊杰也表明了自己这边能办到的程度。
在座的其他两个人和他们是一届,但不是一个班的,交情浅一些,但也表示二十万左右是没问题的。
这个事儿说定后,几个人开始把酒言欢。就在众人出了酒店的时候,“华昌,如果弟弟同时向多家银行发起贷款的话,会不会影响额度?”陆定南不懂里面的门道,即将散伙儿的时候,问出了担心的问题。
“不会的,现在银行正在讨论使用电脑记账,不过这事儿一时半会儿可能也实现不了。如果将来总行通过电脑组网,到那时可能会看每个人的信贷情况,现在没事儿,放心吧。明天就要用是吧,明天一上班,我抓紧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往上提提。”刘华昌带着浓浓的酒意给他解释了一番,其他几人也是一番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