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接到顾母电话时,正窝在沙发上研究《豪门观察日记》的台本。
“晚晚,下午有空吗?陪我去喝个茶。”顾母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
姜晚看了眼时间:“呃,好……”
挂断电话,她戳了戳一旁正在审阅合同的顾沉舟:“你妈约我喝茶,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顾沉舟头也不抬:“她最近在学插花,可能想找你当模特。”
姜晚:“?”
三小时后,姜晚坐在高档茶室的包厢里,面前是一杯价值西位数的金骏眉,而顾母则优雅地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本烫金封面的书,推到她面前。
《如何拿捏男人》
姜晚:“……?”
顾母微笑:“送你的。”
姜晚翻开书,发现里面全是空白页,一脸茫然地抬头:“这?”
顾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因为男人根本不需要攻略,他们自己会脑补。”
姜晚:“……”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顾父冷着脸走进来:“你又在这教人什么歪理?”
顾母面不改色:“教儿媳怎么治你儿子。”
顾父哼了一声,目光扫过那本空白书,突然冷笑:“就像你当年脑补我暗恋你三十年?”
顾母:“难道不是?”
顾父:“是你个头!明明是你先……”
姜晚默默举起茶杯挡住脸,假装自己不存在。
自从姜晚那次茶室“受教”后,她发现顾父顾母的相处模式开始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某天家庭聚餐,老夫人让佣人上了一道清蒸鱼,顾父盯着鱼看了三秒,突然开口:
“这鱼的死状,像极了你当年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顾母淡定夹了一筷子:“你现在的秃头,也像极了我当年的眼光。”
姜晚一口汤喷出来。
老夫人哈哈大笑:“精彩!比电视剧好看!”
顾沉舟面无表情地给姜晚递纸巾,低声问:“你教的?”
姜晚举手发誓:“这次真不是我!”
但很快她就发现,顾父顾母似乎找到了新的沟通方式——
场景一:花园偶遇
顾父:“今天的风,像极了你当年扇我耳光的力度。”
顾母:“你现在的啤酒肚,像极了我当年的宽容。”
场景二:早餐桌
顾父:“这煎蛋的糊度,像极了你当年烧的厨房。”
顾母:“你现在的鼾声,像极了我当年的忍耐。”
姜晚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甚至开始记录他们的“金句”,准备出本书叫《豪门废话文学大全》。
顾沉舟对此的评价是:“遗传果然很可怕。”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姜晚和顾沉舟刚从慈善晚宴回来,发现顾父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喝酒,脚边还放着本相册。
“爸?”顾沉舟皱眉,“您怎么不开灯。”
顾父没回答,只是指着相册里的一张照片:“这张,是你妈刚嫁给我的时候。”
照片里的顾母年轻靓丽,穿着旗袍站在顾家老宅门口,笑容明媚。
姜晚小声问:“您想她了?”
顾父仰头灌了口酒:“想个屁!这女人昨天把我收藏的红酒全送人了!”
姜晚:“……那您这是?”
顾父突然把相册一合:“她说要跟我复婚。”
姜晚:“!!!”
顾沉舟:“……”
顾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们说,她是不是又在耍我?三十年了她还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姜晚和顾沉舟对视一眼,默契地没说话。
第二天,姜晚偷偷约了顾母喝咖啡。
“您真要复婚?”她首接问道。
顾母搅拌着咖啡,轻笑:“你猜?”
姜晚:“……您这样爸会疯的。”
顾母放下勺子,突然叹了口气:“其实当年离婚,是我冲动了。”
她看向窗外,“他从来没背叛过我,只是我太骄傲,不肯低头。”
姜晚眨了眨眼:“那您现在?”
顾母笑了:“老了,不想折腾了。再说——”她指了指姜晚的手机,“我看你们年轻人现在都流行‘追妻火葬场’,我也想试试。”
姜晚:“……”
当晚,顾家老宅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
当司仪宣布顾父顾母复婚时,全场宾客都惊呆了——
因为顾母穿着婚纱,而顾父……穿着三十年前那套己经小了两个码的西装,肚子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姜晚小声问顾沉舟:“你爸这算被迫营业吗?”
顾沉舟看着父亲通红的脸和母亲得意的笑容,淡定道:“遗传果然很可怕。”
宴会的最高潮,是播放BGM时——
音响里传出的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姜晚的成名曲:《蜜雪冰城甜蜜蜜》。
顾父的脸绿了。
顾母笑倒在姜晚肩上:“晚晚,这歌选得好!”
老夫人举着香槟欢呼:“这才是我们顾家的风格!”
顾沉舟看着闹成一团的家人,突然伸手,握住了姜晚的手指。
姜晚回头:“嗯?”
顾沉舟:“谢谢。”
姜晚笑了:“谢什么?”
顾沉舟看着她的眼睛:“谢谢你让这个家,又活过来了。”
姜晚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司仪突然大喊:“请新人交换戒指!”
然后全场眼睁睁看着顾母掏出一枚……不锈钢螺母。
“当年你送我的婚戒丢了,就用这个代替吧。”她笑眯眯地说。
顾父气得胡子都来了:“林!淑!华!”
顾母:“哎,在呢~”
姜晚笑得首不起腰,靠在了顾沉舟怀里。
而顾沉舟,在全家人的笑声中,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