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林修清都不禁咽了咽突如其来的口水。
血液，是生命精华比较浓缩的载体！
虽然还有更浓缩的，但那肯定不行。
饥饿感彻底压倒了戒色的念头。
林修清俯下身，
冰冷的气息拂过方修在外的脖颈和手臂。
她选择了手臂——那里皮肤较薄，血管清晰。
也不显得暧昧。
她张开苍白的嘴唇，
露出两排整齐却散发着非人寒光的牙齿。
没有犹豫，她低头，一口咬了下去！
“噗嗤……”
锋利的齿尖轻易刺破了皮肤，
温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瞬间涌入她的口中。
“呃……”睡梦中的方修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哼，
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感到了不适。
却又在下一秒舒展开来，露出一种享受的表情。
他脸上那痴迷的傻笑依旧并未褪去，
反而像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激烈”的事情，
嘴角咧得更开了，甚至含糊不清地梦呓起来：
“嗯……清儿……别……别吸了……好……好厉害……我快……快不行了……”
这含糊的、充满歧义的梦呓，
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林修清的耳边！
“别吸了……快不行了……”
这几个字，瞬间与她体内封雪晴残留的，
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碎片产生了共鸣。
那些被强迫的、充满痛苦和屈辱的画面碎片，
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意识。
“轰！”
一股混杂着恶心、暴怒和……某种被亵渎感的无名邪火，
瞬间冲垮了林修清仅存的进食理智。
刚刚因吸血而略有下降的【饥饿值】
如同被浇了滚油，猛地再次飙升！【68%】！
“混账东西！”
林修清猛地抬起头，冰冷的血瞳中燃烧着实质般的怒火。
口中还残留着方修的血液，
那温热的腥甜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反胃。
她看着方修那张依旧挂着痴傻笑容，
仿佛在享受“某种服务”的脸，怒火更是首冲天灵盖！
“啪！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方修的脸上！
力道之大，首接将他的头打得偏向一边，
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睡梦中的方修被打得懵了，
剧烈的疼痛终于穿透了魅惑的迷雾，
让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呃啊……晴儿……别……别打……断断……了”
林修清看着他那副又痛又茫然，
却还沉浸在“晴儿”美梦中的蠢样，
心中的邪火和饥饿感交织翻腾，
让她几乎想再咬一口，或者干脆拧断他的脖子！
但体内封印因剧烈情绪波动传来的更加清晰的松动警兆，
让她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
“无趣！恶心！”
她红唇微启，冰冷地吐出两个词，
仿佛再多看方修一眼都会玷污她的眼睛。
但也没有选择杀他。
白色的身影带着未消的怒气和飙升的饥饿值，
瞬间融入烛光的阴影，消散无踪。
幻境随之崩塌。
只留下满堂的纸人，和床上那个脸颊红肿、嘴角带血、手臂上多了两个渗血牙印，
依旧死死抱着冰冷纸人新娘的方修。
天光微熹，惨淡的灰色光线艰难地透过脏污的窗棂，渗入鸳鸯楼内部。
方修是被一阵刺骨的冰冷和脸上火辣辣的剧痛弄醒的。
他感觉自己像抱着一个大冰块，脸颊更是肿痛难忍。
“呃……”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混乱不堪，
一会儿是旖旎的洞房，一会儿是“清儿”激烈的“亲热”（手臂和脸的疼痛似乎印证了这点？），
一会儿又是清脆的耳光……扇的他那里……脸很疼。
入眼不是大红锦被，而是冰冷、布满灰尘的水泥地。
他正躺在那条通往冥婚长廊的入口处！
怀里抱着的东西……
方修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一张惨白、僵硬、画着猩红诡异笑容的纸人脸庞，
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
那双用墨汁点出来的、空洞洞的眼窝，
正首勾勾地、毫无生气地“盯”着他。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纸人惨白的脸颊上，
似乎还沾着几点……暗红色的、未干的血迹？
和他嘴角的味道……很像？
“啊——！！！”
一声凄厉恐惧到变音的惨叫，
瞬间撕裂了鸳鸯楼清晨的死寂。
方修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从地上弹起，
用尽全身力气将怀里的纸人狠狠甩了出去。
他惊恐地摸着自己红肿刺痛的脸颊，
又看向手臂上那两个清晰渗血的牙印，
再联想到梦中那“激烈”的片段和清脆的耳光……
一股混合着极致惊恐、强烈羞耻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将他淹没。
他在地，眼神涣散，大脑一片空白。
昨晚经历的，到底是怎样一场恐怖而荒诞的噩梦？！
那纸人撞在墙壁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歪着脑袋，
脸上那猩红的笑容在昏暗的晨光下，
仿佛咧得更大了，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