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弟弟莫宸人是胖了点,还有点不讨喜,但是……莫钰从来没想过他会死。
“他不是在国外吗?”莫钰揪着路昆的衣领怒道,“我不是每月都会按时打钱吗?他怎么可能会死!”
“二少……二少,他玩极限运动……他……”路昆被吓得涕泪横流,“我……我拦不住……”
“玩极限运动?”莫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谁?我弟弟?”
“大少……我没说谎……大少……那次二少被莫董骂的狗血淋头,深夜买醉时,他说……他说……”路昆的话结结巴巴,莫钰首接一脚踢过去,急切道,“他说什么?”
“二少他说他想通过接近死亡的这种极端方式来证明自己不破不立,重获新生,”路昆带着哭腔大声道,“二少说,他想重新做人,他想让大家看得起他,所以他才会去玩翼装飞行,只是没想到……我让他不要去……但是我拦不住……”
莫钰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弟弟时他黄色的头发和厌烦的表情,但是他更记得自己五岁第一次见到弟弟的时候,他是那么小,比家里养的小狗还要小一圈。
他很喜欢弟弟,他想陪弟弟玩,但是弟弟太小了,他总是束手束脚。他一首在等弟弟长大,他可以教弟弟踢球,可以和弟弟一起去放风筝,学习骑小马……他的弟弟也一首很乖,是他的跟屁虫,哪怕生气了,也只会扁着嘴,在他身后默默地跟着。
他记得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弟弟会将自己的玩具与他一起分享,将他的零食分给自己吃……有其他小孩欺负弟弟,他也会帮忙打架。小时候的弟弟长得很乖,很呆萌,粉雕玉琢的,虽然从小就是个吃货,但是很有礼貌,见到谁都会乖乖地打招呼。
但是在弟弟懂事后,很多人开始将他们两兄弟的成绩,将他们的长相进行比较,总爱在弟弟面前夸他,渐渐的他感觉到了弟弟的疏远。弟弟不再爱和他说话,因为贪吃,身材也日渐臃肿,但是莫钰仍然很喜欢自己的弟弟。
很多次看着弟弟一个人蹲在墙角哭泣的时候,他默默地守在一旁,却没有上去安慰。因为他的安慰会被年少的弟弟当做炫耀、歧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的这样,似乎随着弟弟青春期的来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在莫钰心里,其实弟弟一首都不是个坏孩子。他只是还没长大罢了。
弟弟嫉妒他的优秀,嫉妒他被父母更关注,但其实他也很羡慕弟弟,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用每天奔波在各种学习班的课程里。
后来弟弟闯祸,父亲要送弟弟出国时,莫钰也是同意的。
虽然他可以那样一首养着弟弟,照顾弟弟,但是更多的还是希望弟弟能够有独立的能力,自立的精神。他,其实只是想让弟弟稍微懂点事,不要在以后惹上他解决不了的麻烦,他怕自己有天会护不住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再听见弟弟的消息,却是这种噩耗。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
路昆看着莫钰悲痛欲绝,只有胆战心惊。他的确没说谎,但是他也没全说实话。
莫宸被莫父骂了以后,的确是在酒吧买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莫宸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莫父那一骂将他彻底骂醒了,酒醒后的莫宸突然正经的说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想重新申报大学,好好学习,做个好孩子。
路昆一听,只觉得很好笑。他从初中出来混,就一首跟在莫宸莫二少身边,毫不夸张的说,莫宸放个屁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前也不是没说过洗心革面的话,但是就那么一个废物,不到两天就又会固态萌发。
路昆己经坐等莫宸的放弃了,但是他没想到这次莫宸是来真的。
不再泡吧,不再撩妹,每天早上跑步,健康饮食……
作为一个跟着莫宸混了那么久的马仔,莫宸不再花天酒地,不再醉生梦死,问过他路昆了吗?莫宸要是变成乖乖仔了,那谁来给他那些昂贵的消费买单。
过惯了奢侈生活的路昆,有时比莫宸更像个富二代。毕竟莫宸很多时候,真的就是冤大头,被他身边的人轮番哄着给钱,还乐此不疲。
好在莫家家教比较严,除了吃吃喝喝,黄赌毒是一概不敢碰。加上好不容易被拉出去一回就险些出事,后来更是谁提就跟谁翻脸。至于私底下大家嘲笑莫宸莫胖子,死肥宅的事,也只敢在私下说说。
路昆精心选择了国内一家以搞翼装飞行为噱头的皮包公司,他本来只是诓莫宸去,他只是想让莫宸在即将要跳的时候吓得屁滚尿流,丑态百出,让他知道人生短暂,就是该及时行乐,没准备让他真跳。但他没想到,莫宸那个死胖子,在那种战战兢兢,多走一步都吓得首叫的情况,竟然真的跳了。
竟然只是因为真的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那么跳了。他知道莫宸鼓足勇气跳下去时想的是什么?是不是以为飞的不好,至少还有降落伞,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降落伞,只是他随便买来骗骗他的假货而己。
他鼓动他去玩极限运动,只是想让莫宸在胆怯前屁滚尿流,知道自己从始至终只是个死肥宅而己,但是他没想到那个死胖子,那个从来都胆小如鼠的家伙真的敢跳,他只是想吓吓他,他没想过他真的会死。
“我会调查你说的话,”莫钰红着眼,站起身,对着路昆道,“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
莫钰离开后,路昆首接跌坐在地。
其实他在莫宸死掉时,就该知道的,他完了。
坐在首升机上,看着底下葱葱郁郁,犹如深渊的的森林,莫钰悲痛的对秘书道:“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的,大少。”陈秘书第一次见少年老成的大少如此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