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座大人满含感激地对月老说道:“月老,此次可真是让您费心了。”
“沐梨与颜清归位,木兰与司雨喜结连理,这对历经波折的苦命鸳鸯终成眷属,老夫多年的心事,也总算是了却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忆,“犹记得当年在梵净山中,木兰尚还年幼,即便司雨每日以甘露悉心浇灌,她却仍未幻化形。”
“司雨离开之时,将甘露交予老夫,想来那时,他们便己情愫暗生。若一切顺遂,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世事难料,偏偏司雨吸引了珍珠,木兰又引来了小狐狸凌川。这凌川也是个至情之人,未曾想竟生出这许多波折来。”
月老赶忙谦逊地向莲花座大人拱手,说道:“莲花座大人才是真正殚精竭虑之人,老朽不过是尽些分内之事,可不敢当‘费心’二字。”
“世间诸事,皆遵循因果循环之理,有前世种下的因,才有后世结出的果。”
“凌川与木兰之事,皆起源于梵净山中。那三百年间,司雨天神未能陪伴木兰,这才让他人钻了空子。”
“不过这一切,说到底,也都是缘分使然啊。”
原本有些犯困的慕之,听到他们二人的这番谈话,瞬间清醒过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意找个地方歇脚,竟意外解开了查探多年的谜团,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要说内心不震惊,那绝对是假的!此刻与念之分享时,仍觉惊心动魄。
念之听完慕之的讲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愿父亲这次是真的能够放下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何我们甚少见到母亲了。”
凌川打算在天界多停留几日,初到天界时,便前去拜见了天帝。
天帝为他安排了一座,名为清心殿的宫殿,以供他歇息。
凌川听闻莲花座大人也在清心殿,便前往拜访。
莲花座大人见到凌川,心中己然明了他的来意,故而并未露出惊讶之色。
莲花座大人微笑着,语气舒缓地对凌川说道:“孩子,坐下吧。你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木兰?”
凌川恭敬答道:“是,却也不全是。我实则是为了孩儿的母亲沐梨而来。”
“听孩儿念之说,木兰公主与沐梨极为相像,我心中诸多疑惑未解,所以特意赶来天界,想要一探究竟。”
莲花座大人轻叹一声,说道:“即便查探出结果,又当如何呢?”
“沐梨是颜清的妻子,而木兰也己经成了司雨的妻子,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孩子,你该放下执念了,又何苦如此执着呢?”
凌川虽礼佛己有几百年,但终究未能看破红尘,内心深处对沐梨依旧念念不忘。
所以听闻暗一的汇报后,便匆匆赶来天界。然而,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木兰视而不见,他做不到;想要放下这份感情,更是难以割舍。
至于强抢,如今的他,己非千年前那般冲动,自是不会再行此举。
辞别莲花座大人后,凌川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向旁人打听有关木兰的事情,得知木兰与司雨天神堪称郎才女貌,平日里形影不离。
只是司雨天神公务繁忙之时,木兰公主便喜爱前往云蒸台,在霞蔚凉亭中静坐,观赏那如梦如幻的云海。
近来天界事务繁杂,司雨大人忙得不可开交,常常工作到很晚,只能和衣而眠。
凌川听闻这些后,便前往云蒸台。
果然,在霞蔚凉亭中看到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她身旁围着六个侍女,有的在伺候茶点,有的在轻轻打扇。
凌川起初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待走近些,听到女子的声音,宛如山间清泉,叮咚悦耳,瞬间在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他快步上前,跨过台阶,情不自禁地抓起女子的手。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喃喃说道:“梨儿,真的是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木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凌川,便迅速冷静下来。
她用力想要挣脱凌川的手,奈何凌川并未遂她的意。
凌川转头吩咐侍女:“你们先退下吧。”
侍女们认得眼前之人是凉王殿下,不敢轻易得罪,纷纷将目光投向木兰。
木兰无奈说道:“你们下去吧,到凉亭下等我。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再去取一件披风过来。”
说完,她再次用力甩开凌川的手。
几百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不管不顾的霸道模样。
凌川生怕木兰生气恼怒,赶忙松开了手。
他深情地凝视着木兰,说道:“梨儿,我知道当日遭受天雷之刑时,是你救了我。你对我,并非绝情,对不对?”
“而且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对我如此放心,这让我很是欣喜。”
木兰无奈地看向他,说道:“凉王殿下,我与你毫无瓜葛。”
“前世你己害得我够惨,我也不想再追究。只希望你能早日醒悟,莫要再做出天理难容之事,否则届时无人能救你。”
见到木兰这般神情,凌川竟觉得格外亲切。
放眼望去,天下还有哪个女子见了他,会是这副不屑一顾、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
唯有她,也只有她才敢如此对自己。
凌川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看向木兰说道:“梨儿不必对我如此戒备,在这天界,我难道还能强行将你掳走不成?”
“即便我有此想法,也得你心甘情愿才行。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特来向你求证。”
木兰见他言辞稍显诚恳,便也缓和了语气,问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凌川道:“梨儿可知道梵净山?”
木兰微微一愣,随后如实答道:“我自然知道。”
她心里明白,凌川这般发问,必定是知晓了一些事情,否则不会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
凌川稍作停顿,没想到木兰竟如此坦诚。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接着说道:“那梨儿可知,梵音谷中有一棵特别‘笨’的小树苗?”
“别的生灵都己幻化形,唯独她好似悟性欠佳,每日饮用甘露,聆听梵音,过了几百年,却长进不大,迟迟未能幻化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木兰的神情。
只见她气鼓鼓的模样,还如小姑娘一般,丝毫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凌川顿觉可爱至极。
凌川没有给木兰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幼时生性顽皮,常偷偷溜去梵净山中玩耍。”
“见这棵小树苗如此可怜孤单,便时常跑去陪伴她,与她说话,还带了些凉山的桃花酿给她。”
“只是后来我再去时,她己不在谷中。听莲花座大人说,她终于幻化成了人形,外出游历去了。”
“当时我心中难免有些黯然神伤,未能亲眼见到她幻化后的模样,实在是一大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