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我在祁川均匀的呼吸声中醒来。他的手臂还环在我的腰间，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昨夜阁楼雨幕中的那个吻，似乎还留在唇上发烫。
我轻轻挪开他的手臂，却被他迷迷糊糊地又拽回怀里："再睡五分钟......"
"招财一晚上没回来。"我戳了戳他的锁骨，"雪莉的事得处理。"
祁川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莫老太太那边......"
电话铃声适时响起。来电显示是"莫云华"。
"雪莉......走了。"莫云华的声音异常平静，"就在今早凌晨，走得很安详。"
我和祁川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告诉她昨晚的奇遇。
"她最后......"莫云华顿了顿，"是笑着离开的。护士说看到她爪子里攥着什么东西，像是......橘色的猫毛。"
我的眼眶瞬间。祁川接过电话，约好下午去拜访。
挂断电话后，祁川突然捧住我的脸："昨晚的事......"
"是认真的。"我抢先回答，耳根发烫，"除非你后悔......"
他的吻封住了我接下来的话，比昨晚更加热烈。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他的额头抵着我的："伦敦的事，我想好了。不去。"
"不行！"我推开他，"那可是皇家兽医学院！"
"比起那个......"祁川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屏幕显示着社交媒体上疯传的"宠物巫术店"视频，"现在有人想毁掉我们的事业。"
我咬住下唇。过去三天，"爱宠天堂"老板刘德财买通媒体散布谣言的效果远超预期，我们的客流量减少了西成。
"我们可以一起解决。"我握住他的手，"但不能耽误你的前程。"
祁川刚要反驳，门铃响了。我们匆忙洗漱下楼，发现张明和苏琪站在门口，脸色凝重。
"老板，出事了。"张明举起手机，"刘德财今早在首播中宣称要向动物保护协会举报我们'虐待动物'！"
屏幕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正对着镜头咆哮："'宠物情缘'用不明手段控制动物行为！我亲眼看到他们老板娘手上冒出红光......"
"这个混蛋！"我气得发抖，"那天他肯定派人偷拍！"
"更糟的是这个。"苏琪调出一张照片：刘德财与一个穿白大褂的老者站在一起，背景是"爱宠天堂"的招牌，"认识这老头吗？"
祁川倒吸一口冷气："刘世昌！省兽医协会前任会长，二十年前因为非法动物实验被吊销执照......"
"也是当年毒死小橘的凶手的孙子。"招财的声音突然从窗台传来，它浑身湿漉漉的，嘴里叼着一个泛黄的文件夹，"本大人查了一晚上资料。"
我们震惊地看向招财。它跳上餐桌，甩了甩毛上的水珠："刘家祖孙三代都跟祁家过不去。爷爷刘富贵嫉妒祁念真的医术，毒死了小橘；儿子刘建国举报祁爷爷'封建迷信'，导致诊所关门；现在这个刘德财......"
"要彻底毁掉'宠物情缘'。"祁川脸色阴沉地接话。
文件夹里是一叠老报纸剪报，记录着刘家与祁家的数次交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张1963年的小报，标题赫然写着《名兽医未婚妻投河自尽，疑似为猫殉情》，配图是年轻的姜小姐照片——那张脸与我足有七分相似。
"所以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冒出红绳，在空中扭结成愤怒的形状，"是延续三代的仇恨？"
招财点点头："刘德财认出了你和祁川的关系，故意针对。"
"那就正面迎战。"祁川突然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罕见的斗志，"今天下午诊所照常营业，婚介所也开门。张明，联系林妍问问'宠爱你'公司的法务支持；苏琪，准备我们所有的资质证明和成功案例。"
"我呢？"我仰头看他。
祁川俯身在我额前落下一吻："你负责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月老红绳'。"
下午两点，"宠物情缘"门前人头攒动。刘德财果然带着记者和动保协会的人来了，还牵着一只被染成粉色的贵宾犬作"受害者"。
"就是这家黑店！"他指着我们招牌大喊，"用巫术控制......"
"请出示证据。"祁川穿着笔挺的白大褂走出来，声音沉稳有力，"否则我将以诽谤罪起诉。"
刘德财冷笑一声，播放了那段偷拍视频。围观群众发出惊呼，记者们疯狂拍照。
"这不过是宠物行为引导技术。"我走上前，指尖故意放出红绳——但这次是改良版，几乎不可见的淡粉色，"我们有国际认证的资质。"
说着，我让红绳轻轻缠绕在那只瑟瑟发抖的贵宾犬身上。它立刻停止了颤抖，好奇地嗅了嗅空气，然后走向我们的展示台——那里有专门为受惊动物准备的安全屋。
"看！她又施法了！"刘德财大叫。
"这叫'动物情绪安抚技术'。"林妍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套装，身边站着她的未婚夫和两位西装革履的外国人，"这两位是国际动物行为学会的专家，专程来考察我们的合作项目。"
刘德财脸色大变："不可能！这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祁川逼近一步，"刘先生，你祖父刘世昌二十年前就因为用药物控制动物被吊销执照，现在你又给狗染毛制造假证据......"
"你血口喷人！"刘德财额头冒出冷汗。
就在这时，那只贵宾犬突然呕吐起来，吐出一滩粉色液体。动保协会的人立刻上前检查："这是劣质染毛剂！会导致皮肤溃烂！"
场面瞬间逆转。记者们调转镜头对准刘德财，林妍则从容地召开小型发布会，介绍"宠爱你"与"宠物情缘"合作的动物心理安抚项目。
危机暂时解除后，我们回到店内。招财蹲在收银台上冷笑："刘家祖传的蠢货基因。"
"别高兴太早。"祁川皱眉，"他背后还有刘世昌，那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
林妍留下来与我们详谈："其实，伦敦皇家兽医学院的邀请，是我未婚夫推荐的。"她看向祁川，"他们需要擅长'非药物动物行为干预'的专家，正好你们的技术......"
"等等。"我打断她，"所以这个进修机会是......"
"研究如何科学化解释你的月老红绳。"林妍微笑，"如果成功，可以申请专利，彻底堵住刘家这种人的嘴。"
我和祁川面面相觑。这个转折太出乎意料。
"要去多久？"我轻声问。
"半年基础研究，之后可以远程合作。"林妍的未婚夫解释道，"祁医生可以带家属同行。"
家属。这个词让我耳根发热。祁川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我们一起。"
当晚打烊后，我们坐在阁楼整理雪莉留下的资料。祁川突然从铁盒底层摸出一枚戒指——款式与他求婚的那枚惊人地相似，只是更古朴些。
"曾祖父给姜小姐准备的婚戒......"他声音沙哑，"内侧还刻着字。"
我凑近看，戒指内壁刻着一行小字："致小满，今生不够，来世再续。"
泪水模糊了视线。祁川轻轻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与他送的那枚并排："这一次，不会再断了。"
招财不知何时蹲在了窗台上，月光为它的橘毛镀上银边："月老系统刚发来通知，你的红绳技能该升级了。"
"升级？"
"第一阶段是牵线，第二阶段是......"它突然跳到我肩上，一爪子按在我眉心。
剧痛袭来，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祁念真抱着死去的小橘痛哭、姜小姐纵身跳入冰冷的河水、年幼的招财在废墟中寻找主人......最后定格在一个陌生的系统界面上：
【月老实习生姜小满晋升为正式月老】
【新技能解锁：红线回溯】
【功能：查看姻缘前世记忆，修补遗憾】
我喘息着回过神，发现祁川正紧张地抱着我："怎么了？"
"我看到了......"我颤抖着抓住他的手，"看到小橘被毒死的全过程！凶手是刘富贵的学徒，下毒时还说了句'看你怎么结婚'......"
招财的尾巴烦躁地甩动："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月老系统选中你了吧？不仅要成全今生，还要弥补前世。"
祁川的手温暖有力："我们一起。"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明天要面对刘家的反扑，要准备伦敦之行，要经营两家店铺......但此刻，在这个充满前世记忆的小阁楼里，我们十指相扣，两枚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生不够，来世再续。而这一次，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