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17,旧城区钟楼。
金光散去后的寂静里,只剩下一撮白毛孤零零地落在地上。姜小满弯腰想捡,指尖刚触到绒毛,那撮毛突然化作一缕金烟,在她掌心凝结成一张泛着冷光的契约纸。
「违约者,当受反噬。」
纸上的字迹像活物般蠕动,姜小满猛地攥紧手掌,可那契约竟首接融进了她的皮肤。一道金线顺着她的血管蜿蜒而上,在手腕内侧凝成锁链状的印记。
"妈妈!"小橘子抓住她的手,"你的手在发光!"
招财的尾巴瞬间炸成鸡毛掸子:"糟了!这是白毛临死前启动的‘因果律契约’!"它疯狂用爪子拍打姜小满的手腕,"当年你妈——不是,当年本大人的前任搭档就是被这玩意儿……"
话没说完,黑猫突然从阴影里扑出,一爪捂住招财的嘴。银蓝色的猫瞳在月光下泛着冷意:"别在这里说。"
祁川的镜片反射着契约的金光。他沉默地脱下外套裹住姜小满发抖的手,布料下,她的掌心烫得像握了块炭。
清晨6:23,返回宠物情缘的途中。
巷子里的积水映出西人一猫的倒影。小橘子趴在祁川背上睡得正香,姜小满的右手被祁川牢牢握着,藏在口袋里。黑猫走在最前方,尾巴尖的金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转角。
"所以,"姜小满压低声音,"我妈妈真的是……"
"初代月老的首系血脉。"黑猫头也不回,"二十年前系统分裂时,你母亲带着‘自然派’的核心代码逃往人界。白猫一派追杀她,最后只能将代码封进你体内。"
招财突然从姜小满肩头探头:"那为啥本大人完全不记得这茬?"
"因为你蠢。"黑猫冷笑,"当年你为保护怀孕的小满母亲,主动让白猫洗脑,假装成普通月老猫潜伏。"
姜小满脚步骤停。
祁川的手突然收紧。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掌心传来,比契约的灼烧感更鲜明。
上午8:41,宠物情缘二楼浴室。
热水哗啦啦冲刷着浴缸。姜小满把右手浸在水里,水面立刻浮起细密的金色气泡。契约印记像有生命般在水下舒展,隐约构成一只猫爪的形状。
门外传来招财挠门的声音:"喂!你还好吧?本大人闻到焦味了!"
"没事。"她盯着自己的掌心,"就是……想起一些画面。"
热水蒸腾的雾气中,记忆碎片突然闪回——
五岁的自己蹲在花园里,手腕被母亲紧紧抓着。
"记住,小满,"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有人问起胎记,就说是不小心烫的。"
身后,一只耳带心形斑纹的橘猫(招财的前任形态)正拼命用爪子刨土,试图掩盖什么。
姜小满猛地从水里抽出手。
浴缸边缘留下五个焦黑的指印。
正午12:05,诊所地下室。
祁川用镊子夹起从姜小满掌心刮下的金色物质,显微镜下,那些颗粒正在疯狂分裂。
"类似纳米机械的活性物质。"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但结构更像……"
"红线。"黑猫蹲在实验台上,"这是最原始的契约之力,专门用来束缚月老血脉。"
小橘子突然踮脚凑近显微镜:"爸爸,它们在吃妈妈的血!"
众人悚然一惊。
显微镜视野里,金色颗粒正吞噬红细胞,每吃掉一个就复制出更多契约文字。
招财一爪子拍碎载玻片:"淦!这玩意儿在自我升级!"
下午3:37,阁楼紧急会议。
黑猫用尾巴在空气中划出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月老系统结构图。核心处悬浮着一枚猫眼石,正是现在嵌在祁川母亲吊坠上的那颗。
"唯一能解除契约的方法,"黑猫的胡须抖了抖,"是找到你母亲藏起的‘另一半’核心代码。"
姜小满握紧灼痛的右手:"可我妈十年前就……"
"死亡只是人类的认知。"黑猫看向小橘子,"对于能操纵红线的血脉来说,灵魂会依附在最深的羁绊上。"
祁川突然起身走向书柜。他取下一本破旧的《猫咪图鉴》,翻到夹着干花的那页——花瓣排列形状赫然是便利店的平面图。
"她最后出现的地方,"他的指尖停在关东煮锅的插图旁,"是这里。"
傍晚6:12,初遇的便利店。
夕阳把玻璃窗染成橘红色。姜小满推开门的瞬间,风铃发出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脆响。
柜台后,新来的打工生笑着抬头:"欢迎光——"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顾客突然静止,关东煮锅里的汤汁停止沸腾,连窗外飘落的树叶都凝固在半空。
"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姜小满浑身血液冻结。她缓缓转身,看到母亲——半透明的、发着微光的母亲——正坐在他们当年相遇的靠窗位置上。
招财的惨叫划破寂静:"见鬼了?!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只是把灵魂碎片藏在了‘回忆’里。"母亲微笑着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发光的鱼丸,"小满,吃掉它。"
鱼丸入口的刹那,姜小满的右手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契约文字被硬生生逼出皮肤,在空中重组为一段隐藏条款:
「若违约者孕育新代月老,契约自动转移。」
小橘子手腕上的胎记同时亮起。
"不!!"姜小满扑向女儿,却被祁川拦腰抱住。
母亲的身影开始消散:"别怕……这才是我们真正的计划……"
金光吞没了整个世界。
深夜11:59,宠物情缘儿童房。
姜小满颤抖着检查小橘子的手腕。契约印记静静浮现在女儿的皮肤上,但孩子呼吸平稳,睡得香甜。
"活性降低了80%。"祁川放下检测仪,"就像……"
"就像被什么过滤了。"黑猫眯起眼,"初代月老的血脉在保护她。"
招财瘫在猫窝里装死:"所以现在换小不点要拯救世界了?本大人要求加薪!"
姜小满轻轻抚摸女儿的刘海。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正好照在那枚契约印记上——它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小小的猫爪印。
祁川从背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明天开始,教她控制力量。"
窗外,一只白爪黑猫悄然掠过屋顶。它的项圈上挂着半块金色铭牌:【系统监察员No.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