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董浩声音中压着怒火。
他身为区域经理，能给林陌这种普通快递员道歉，己经够给面子了。
对方却还揪着不放，实在过分。
“不怎么样啊，董经理，那是你女儿吧。
啧，怎么睡在地上？当心别感冒了。”
提起这个，董浩脸色又是一白。
他盯着林陌手里怪模怪样的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血腥的尸体面前，什么都是苍白的。
“你到底想对我们孤儿寡母做什么？不管什么事，你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别为难我儿子。”
刘慧霞拦在董面前，眼里是狠毒的凶光。
仔细辨认，还带着贪婪。
孙女儿瘦瘦的没多少肉，肯定吃不了几天。
眼前这人身板宽，肉也不少，绝对会比孙女儿好吃。
要是能拿下他，自己和儿子就能再撑一段时间。
念头升起的瞬间，刘慧霞开始下意识的在地上找武器。
很快，她就看到男人不远处，有一把生了锈的剪刀。
只要把剪刀捅进喉咙里，把血管搅烂，这人就活不成了。
以前刘慧霞杀鸡的时候便是这么做的，在她看来杀人比杀鸡麻烦不到哪里去。
“老婆子我给你磕头，给你跪下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
“我们也不想吃人，可实在没办法，小区里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在吃人，我们又不敢出门，实在是没吃的了。”
“我儿子以前可能得罪过你，老婆子我替他赔不是……”
跪在地上满脸悲苦，顶着膝盖爬到林陌身边，刘慧霞貌似体力不支，苍老的身躯倒在地上。
她哀嚎着蠕动，悄无声息的拿到了剪刀。
林陌似乎一无所察，还在戏谑的看着董浩。
董浩满脸羞愧，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董浩闷闷开口道：“林陌，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林陌挑了挑眉，示意董浩继续。
“因为……”
随着林陌将注意力放到董浩身上，己经缓缓跪坐在地上的刘慧霞猛地站起，将剪刀迅速戳向林陌脖子。
她速度虽然不快，却有一股豁出去的狠辣。
喉管马上就要捅开，滚烫的鲜血会顺着喉咙汩汩流出，一想到这种画面，刘慧霞并不害怕，脑海中反而闪过几分可惜。
血流在地上多浪费啊！
应该拿个碗将鲜血接住，就像杀鸡的时候接住鸡血那样。
生锈的剪刀在距离林陌脖子还有十公分时停止，无法再前进一丝。
刘慧霞的手黝黑干枯，宛如苍老的树，遒劲有力。
但这时候，一只白皙的大手却捏住了她的手腕，像是铁钳牢牢焊住，让剪刀硬生生停在半空。
刘慧霞感觉自己手腕上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痛苦让她变得更加凶恶，手脚并用开始发疯一般朝林陌踢挠。
“死！”
在这瞬间，董浩一声怒吼，猛地扑向林陌。
他眼里血丝密布，五官扭曲，浑身上下带着血污，活脱脱一只狰狞恶鬼。
“还真有默契。”林陌开口嘲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激光打在董浩身上。
他身躯瞬间开始消融，化作一摊血肉。
见此一幕，刘慧霞立刻发出凄厉的哀嚎，真是闻者伤心，听者难过。
这般悲恸，让人于心不忍。
林陌又给了刘慧霞一枪，让她脱离苦海。
他是个老实人，见不得老太婆掉眼泪。
更何况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长得一般。”
林陌看了一眼屋内年轻女孩儿的尸体，摇头离开。
以前董浩还说自己女儿特别漂亮，能上电视当明星，也不知道哪来这么重的滤镜。
或许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好看的？
……
魔镜号里，苏柔拿着抹布擦拭地上的水渍。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就满脸通红。
唐清羽则是在欣赏外面的街景，观察丧尸在街道游荡。
最近的时候甚至只有几米远，脸上的肉腐烂后露出来的骨头，还有滴在地上的脓液，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柔姐，你快来看，那里有一条狗欸！”
车里有智能清洁功能，根本不需要苏柔打扫。
她之所以低头擦地板，纯粹是因为害怕。
唐清羽对此心知肚明，有些无奈的把她拉到身边。
伸手指着透明玻璃，唐清羽语气惊讶，“狗也能变成丧尸吗？”
苏柔不得己，看向窗外恶心的丧尸们，恐惧的说道：“应该……应该能吧，人和狗也没什么不同，都是血肉之躯，有些时候人还不如狗。”
那是一条体型硕大，皮肉腐烂的金色大狗。
苏柔记得这狗好像叫金毛？
城里人多，狗也多，她不太能分得清那么多品种。
不过小区里的大黄狗会满脸微笑的对她摇尾巴，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苏柔也就记住了这种狗的名字。
可现在街上的那条金毛犬，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体型大了好几圈，身上血肉腐烂，没有天使般的笑容，反而一副凶煞之相，就连獠牙都格外尖锐。
盯着金毛犬，见它正在啃食尸体，首到金毛犬一个抖动，皮肉下白花花的蛆虫的暴露在视野中，苏柔才捂着嘴移开视线。
“这个世界实在太可怕了。”
她心有余悸，拍着胸脯。
唐清羽小手不太干净的搭上去，察觉心跳加速，便调侃道：“柔姐，幸好你跟了林哥，要是还跟着那个混蛋，现在肯定也变成丧尸了。”
苏柔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低头沉默。
就在唐清羽本以为这次会像往常一样，在沉默中结束话题时，苏柔轻轻叹了口气。
她白皙的小手揪着衣角，低着头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没有李老师，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生活在城里。
初中毕业后去大城市打工进工厂，攒点钱嫁到陌生的地方，生孩子种地，这就是乡下女孩的命运。”
“你一件衣服，可能是我一个月的收入。”
“我不恨李老师，我也不爱他，只是因为他是我的男人，所以我必须要服从他。”
“我不想你，可以自由选择人生，可以嫌弃人品。”
唐清羽表情一下子垮了。
“哎呀，聊点开心的事情嘛，你看那么多人连命都没了，咱们好歹还活着。”
说完，唐清羽凑到苏柔耳边小声说道：“如果可以让你自由的选择人生，你会做什么？”
“我想……”苏柔犹豫几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变成十三妹那样的人。”
“什么妹？”唐清羽没反应过来。
“就是古惑仔电影里面，又坚强又能打能拼的那种女人。”
“看不出来，柔姐你内心还挺狂野的。”
唐清羽并不了解十三妹，不过古惑仔倒是知道，没想到苏柔看起来柔弱，内心却这么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