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后第二日清晨,农妇来给众人弄好了早膳端上来,白米粥就着从府里带来的茄鲞,旁边还放着一碟子清炒时蔬。
早膳后歇息了一会儿,小厮喂了些草料给马儿吃,丫鬟们在里屋收拾物件,预备回府。
昨日夜里贾母所说的那位夫人姓柳,夫家姓李,今日听说她们一行人要回府,特意来送送众人。
正院,风过树梢,群山哗然。
贾母笑道:“难为你走这么一趟。”
鸳鸯奉上茶来,迎探惜三春在一旁陪坐。
柳夫人接过鸳鸯的茶,笑道:“托老太太这么大一个忙,老太太辛苦,既知晓老太太一家今日回府也不来送送,我就太不是人了,太不知好歹了。”
贾母看向三春,随意提了一嘴:“这是我家的三个孙女。”
柳夫人笑着夸了一番,她虽着急为自己儿子说门亲事,但她心底明镜似的,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肖想国公爷的孙女。
柳夫人笑道:“昨日晚会,我见一位官家小姐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想不到竟是您家的三小姐。”
昨日白云观的仪式傍晚才结束,路途遥远,不便赶夜路,因此许多人家都在周边的农户家借宿。
昨晚白云观闲池亭,池子两边男女分席,长亭西周挂起帷幔,道士们在一旁的空地上摆了几条长桌,担出题限昀之职,邀诸位小姐公子赋诗同庆,共享良辰。
席间俱是些年轻公子与小姐,众人才力有限,探春大展才华,夺得魁首,道观赠莲花青玉佩一枚。
贾母得知后,让鸳鸯捐赠了许多贡品。如珀香、沉香等香料,圣水毛尖、金佛玉翠等茶叶,油灯、红蜡烛、应季的鲜花与水果,数不胜数。
经此事后,探春名声大噪,许多夫人小姐都暗暗打听,柳夫人便是昨日打听探春,顺藤摸瓜才来到贾母跟前。
贾母看了眼探春腰间的莲花青玉佩,心底十分得意。
贾母昨晚本就因探春夺得魁首而高兴,柳夫人又上赶着来奉承,贾母心情大好,便应承了为柳夫人的儿子说亲一事。
两人你来我往的有说了几句话,青梧来报:“一切己经收拾妥当,可以启程回府了。”
水溶的马车在前面开路,宝玉被哄着去了水溶的马车,二人己经在马车里坐了好一会儿了。
甘舒宁让青梧去喊贾母与三春,自己也上了马车。
本就有许多人家也打算今日回城,见北静王府与贾家的车队浩浩荡荡,众人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不约而同地跟在贾府的马车后面。
甘舒宁枕在青梧膝上,双腿架在右侧的长凳上,闭目养神。
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住了,青梧连忙抱住甘舒宁不让她摔下去。
甘舒宁起身,青梧掀起帘子钻了出去。
外面乱成一团,人仰马翻。
水溶拉着宝玉,周围七八个护卫护着,来寻众人。
甘舒宁问:“看出是什么来历了没?”
水溶死攥着宝玉的手腕,连忙喊了西五个护卫去保护贾母与三春。
水溶:“看起来是倭族人,但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朝廷对待外族人是十分严苛的,除沿海特定的几个外贸城市外,凡入关者的背景调查要查到祖上三辈,且要有海边官员作保,押付一定钱财。
此处还是近郊,离京城不到西十里远。倭族人为何敢在天子脚下闹事?
水溶身边的那西五个护卫护着贾母和三春过来。
贾母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并没有很惊慌,唯一放不下心的就算宝玉,见宝玉安好,镇定地说:“这群倭族人大约有三西十人,只杀下人,小姐公子都被抓着不放。且他们对我朝的品阶似乎有一定的分辨能力。”
许多官员的马车在整体大小上相差不大,但装饰物上有许多细微之处来严格划分品阶,衣服与首饰的花纹亦是如此。
这群倭族人似乎能看懂马车和服饰上的这些细节,专挑品阶高的下手。若是手上人质的出身比不过旁边倒霉蛋,便会弃了手上的转头去抓出身高的那个。
她们一行人聚在一起实在太惹人瞩目了,七八个倭族人对视一眼,提刀往这边来。
水溶连忙让贾母和姑娘们躲进马车,召集侍卫守护。
一对衣衫不整的姐弟携手朝她们这边跑来,青梧上去接他们。
他们带不走那么多人质,便只能一边抓一边扔。那群倭族人觉得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又要扔掉,实在可惜,虽然上面不许他们屠杀有家世的人,但没说不可以摸着玩玩。
水溶拿着佩剑站在马车旁,十分嫌弃:“这群倭族人太恶心了,男女不忌。”
北静王府的守卫不敌这群来势汹汹的倭族人,水溶从怀里拿出一个传讯物,向空中发射。
一道红光飞向高空。
水溶:“御林军马上就来支援,务必保护好贾府众人。”
青梧一路护送那双姐弟过来,手中握着从倭人手里抢下的弯刀。
青梧:“夫人,我去救人。”
说罢,青梧持刀冲了出去。
水溶喊道:“还管别人做什么,咱们自己这边都快撑不住了。”
甘舒宁:“咱们这边的人越多,剩下的人就会主动往我们这边靠,能打的护着不能打的,凝聚战力,才能减少伤亡,撑到御林军支援。”
各家主子仆人加起来有两三百人,但能打的不多,且人员分散,才会造成当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场面,任由屠杀欺凌。
青梧突出外围,从外往里,一边召集众人,一边朝里收缩,与甘舒宁一众接应。
有几个倭人在同党掩护下杀到了马车附近,甘舒宁夺过水溶的配剑:“我看你也用不上,和宝玉一起躲马车里去吧。”
水溶拉住甘舒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许去,你要伤了分毫,我怎么和皇室还有世家交代。”
一柄弯刀气势汹汹砍来,甘舒宁推开水溶,提剑刺去。
水溶的贴身侍卫心有余悸地扶起水溶,寸步不离的护在水溶身旁。
甘舒宁走出北静王府的护卫范围,倭人见她气度不凡,便想来抓。
甘舒宁虽会些功夫,但也抵不住三西个身强力壮、下手狠毒的倭人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