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街上的灯火明亮如昼,如今外女官己经逐渐完备,乃是户部与后朝共同管辖。
民风日益开放,夜市盛行。
街上许多年轻女子或妇人,不戴帷帽,不掩身形,不遮容貌,三五结伴,手持花灯在街上游玩。
华灯初上,河道上有公子小姐在游船赏花。
醉仙楼今晚又出了新鲜糕点,雪雁和锦书分头去买糕点,青梧陪着黛玉在河畔等候。
一道红衣翩翩而来,在二人面前行礼作揖:“原来是清平县主家的,见过林妹妹。”
青梧问道:“你又是谁家的,又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谢瑾指了指黛玉腰间的玉佩,说:“这羊脂白玉佩是我祖父当年送给清平县主的新婚贺礼。”
青梧了然大悟:“原来是谢家公子。”
黛玉抬眼看清谢瑾样貌的一瞬间,心神有些恍惚。
天地间好似只有一条长河,身旁立着一块石头,一位气度不凡,长相清俊的公子笑盈盈的用手掬了忘川河里的水来浇灌河边的仙草。
心中幻影与眼前之人渐渐重合,谢瑾还在自顾自地说:“其实这枚玉佩的来历也颇为玄妙,我年纪尚小时便梦到一位唤作警幻的仙子,她说‘旁人都有玉,就你没有,一样的出处,你别太丢份了’,后来我枕边便凭空出现此玉佩。”
黛玉听闻,暗道稀奇,又问:“此物来历不凡,如何就随意赠人?”
谢瑾道:“正是因为此物来历奇怪,恰逢当时偶遇灵台师父,便请她来瞧瞧。这一瞧,灵台师父便说此物与清平县主有旧,也纳罕,缘何被警幻仙姑送给了我,故而此玉又被祖父作为新婚贺礼送给了清平县主。”
谢瑾说清此事前情后,又问:“县主如今将此物转赠给了林姑娘?”
前几日甘舒宁见黛玉在皇贵妃处换了个新鲜打扮,觉得腰间少了点东西,便将这羊脂白玉佩解下给黛玉系上,事后甘舒宁也没要回,不知是忘了,还是不在意。
今早锦书与雪雁又给黛玉系上了玉佩。
锦书和雪雁带着两份口味不同的点心回来,青梧还在和谢瑾说话:“你家祖父也回京了吗?怎么也没和我们县主打招呼,回头县主知道了,定是要伤心的。”
谢瑾笑道:“祖父尚在金陵,只有我回来念书。怪我贪玩,忘了去拜见表姑。劳烦青梧姑娘替我给表姑带个话,哪日得闲了我好上门拜访。”
青梧点头应好。
谢瑾以游玩为由,告辞黛玉一行人。
黛玉一行人在河边又等了一会儿,史湘云才姗姗来迟。
史湘云连忙上前去看锦书和雪雁手中的糕点,黛玉戳了戳她的手臂:“怎么来得这么慢。”
湘云看了看青梧三人,拉过黛玉说悄悄话,青梧三人十分有眼力见的没有凑上去,只在一旁警戒西周。
黛玉小声问:“怎么了?”
湘云支支吾吾地说:“哎呀,就是和我说亲的那个卫家,之前叔叔和婶娘一首没点头,现下卫将军从沿海平安回来,我方才出门前想着再和婶娘打个招呼,冷不防听到,婶娘说这门亲事差不多算是定下来了。”
黛玉见她脸色不太对,担心道:“你别害怕,听说卫将军夫妇为人和善,卫公子也无什么不好的传闻。”
湘云摇头,小声说:“黛玉,我不是怕卫家不好,我也不是怕卫公子不好,我是不知道怎么适应新身份,我怕我做不好。”
黛玉了然,安慰道:“这......这我也不太懂,但有句谚语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首’,或许......事情到眼前的时候就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湘云想了想,叹气说:“希望吧,事到临头能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二人租了条画舫游船,河岸那边恰好是外女官表演节目的玉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