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摇着头果断拒绝,“分开找找得快些。”
大哥看我一脸坚定,张张口,反驳的话终究没说出来。指了指一边相对比较平坦的路:“那你走那边,路上划些树痕标记,不要迷路了,有事记得发信号。”
我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里面的路越走越陡,西处都是藤蔓缠绕,偶尔有几只虫子挂在旁边,看着有些瘆人。我从布袋里掏出张同光给的防虫药膏,涂在身上,捡了根木棍当拐杖,继续往前走。
这里时常吹过一阵带着腥腐气的风,扑在脸上,像无数亡魂的叹息,沉甸甸压在胸口,让人恶心的想吐。
断言崖之所以叫断言崖,不仅仅因为这里算是半个乱葬岗,还得益于这里无数陡峭的崖壁。
西处都是斜坡,运气好的话只是向下滚一段距离,如果运气不好,一脚踩空,可能首接坠入崖底,成为众多尸骨中的一具。
我艰难地沿着相对平缓的坡面向下探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腐烂的气息几乎令人窒息,脚下是松软的腐殖土和硌人的碎骨,踩着让人心惊。
我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处凸起的岩石、每一丛茂密的灌木、每一堆令人心悸的尸骸。每次看到类似的身影,心都提到嗓子眼,冲过去却发现只是腐烂的布片或扭曲的枯枝。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偏西,将崖壁染上一层不祥的昏黄。绝望像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张同光给的栗米饼还原封不动地揣在兜里,胃里翻江倒海,却毫无食欲。
我气喘吁吁的杵着木棍,抬头透过茂密的树丛望向天空。
太阳似乎要落山了。
黎深……
你到底在哪?
“黎深!!!”
我用手卷成喇叭状放到嘴边大喊,可回应我的只有回音和小动物逃走时踩在落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股强烈的无助感将我包围,吞噬。
我知道他去剿灭山贼的原因。
他千方百计的想保护我,为我斩平所有危险,而我,连他在哪都找不到。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这一段坡面,准备向更深更陡的地方探去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下方十几丈外,一处凹进去的巨大岩石平台边缘,似乎有一抹不同于岩石和腐物的颜色。
我连忙丢掉木棍,弯着腰手脚并用的往那爬。
太陡了,压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只能拉着坡上的野草和小树枝借力,努力探头看去。
是糖纸!
是黎深最爱吃的阿婆那买的麦芽糖纸!
黎深肯定在下面!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又变得精气十足,换了根更下面一点的树枝,半个身体的力量都吊在上面。
“咻——嘭!”
突然,一道明亮的黄色光焰拖着长长的尾迹,尖锐地划破断言崖上空浓重的暮霭,在昏暗的天幕上炸开一朵短暂却无比醒目的黄色花朵。
我的动作瞬间顿住,不敢置信地抬头。
有人找到黎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