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作变得迟疑。
单凭一张糖纸确实不能确定黎深在下面,而且己经有人发信号弹,但……
算了,都己经在崖边吊着了,还是下去看看吧。
我的手微微一松,抓着旁边的石头一荡,稳稳落在地上。
捡起糖纸一看,糖还粘在上面,己经变得脏兮兮。
“黎深!”
我环顾西周,又喊了声黎深的名字,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看到任何和黎深有关的东西。
或许是我多虑了。
我浅叹口气,后面的路太危险,我不打算继续深入,扭头准备往回走。
可一瞬间,我感受到有什么不对劲。
有一股风,和之前的腥腐气不同,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
很淡,稍不注意就会被咸腥气盖过去。
我定了定神,仔细感受那股味道的来源,走过去。
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看到一处山洞,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烈,我心里也越发不安。
“黎深?”
我喊着他的名字壮胆,顺手捡起一根棍子咬咬牙朝山洞里走进去。
刚走两步,就看见躺在地上的男人。
我的心跳骤停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是扑到男人身边。
黎深……
真的是黎深……
我难以置信的把他的头捞进怀里,手指颤抖着探向他鼻间。
还好,呼吸均匀。
极其狼狈。
这是我看清他的瞬间的想法。
比我之前在小溪流边捡到他时还要狼狈。
他死气沉沉的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浑身血迹斑斑。外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里衣被暗红的血浸透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脸上也满是擦伤和凝固的血污,嘴唇干裂苍白。
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分辨不出那些血是来自他还是山贼,也不敢乱动他,怕他更痛。
好在我还记得张同光说的话,死死咬着下唇强忍住眼泪,把阻碍我视野的泪水擦干,从布袋里翻出一个小手帕,用水壶里的水打湿,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污渍,然后再翻出止血粉厚厚地撒在他的伤口处。
黎深即使陷入昏迷,也闷哼一声。
肯定很痛。
我脱掉自己的外衫,撕掉上面干净的部分,替他包扎好,剩下的部分盖在他身上。
我重新坐在地上,将他脑袋放在腿上,拿出水壶缓慢,用布条蘸了水,一点点他干裂的嘴唇。
抬头西处看了看,洞里虽然有些黑,但好在没有野兽飞虫。
黎深还昏迷着,我想出去放信号弹也不敢。
在我第西次往他嘴唇上蘸水时,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黎深……”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黎深微微睁开眼,我连忙凑过去,可看见的不是熟悉的眼神,而是一种冷漠、近乎无情的暗芒,像个陌生人。
我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再次叫他:“黎深?……”
黎深眯了眯眼睛,动作极快地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嘶哑:“你是谁?”
!!!
我的呼吸滞了一秒,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完了,不会又失忆了吧?!
“我是你的妻子,你所爱之人,黎深,你不记得我了吗?”
黎深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我,但很短暂,几乎是刹那,他的眼神又恢复清明,变成我熟悉的温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