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深瞳孔骤缩,瞪大眼睛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拿着剑的手一顿。
当啷——
剑掉在地上,滚进灌木丛里。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拽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拉起。
突然站起让我有些头晕,天旋地转的有点站不稳,下意识顺着黎深的力道倒过去。
跌进熟悉的怀抱,头顶的声音同步响起,声音没什么平仄,听不出情绪:“你怎么来了?”
我咬着唇,喉咙干涩的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闻着熟悉的味道眼泪哗啦啦地流,身体忍不住发颤。
黎深薄唇绷成一条首线,眼里闪着纠结。
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后将我打横抱起,披风盖在我身上快步往他的卧室走。
视线被遮挡,我条件反射攥着他的衣服,只感觉自己在不断的移动。
突然,披风被拿开。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我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
黎深压着眉毛,金绿色眸子里含着一层寒霜,脸色暗沉的可怕。
“你知道你刚刚那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如果被禁军发现你擅闯王府,九条命都不够你用!”
听出他话语里轻声呵斥的意味,我更委屈了。
瘪着嘴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一个劲的哭。
“你……”黎深被我哭的有些没脾气,眼底的冰霜化了些,叹口气抬手为我轻柔的拭去眼泪,有些无奈,“怎么十几天没见,变得这么能哭,像永远不会缺水似的。”
我嗔怒地拍开他的手,却又怕他真的转身就走,闷头扑进他怀里,压抑着声音大哭,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他身上。
黎深拍着我的背替我顺气,温柔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别哭了。我方才说话重了些,没有凶你的意思……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了,你不是说眼睛肿了不好看么……算了,想哭就哭吧,哭完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来的,我好送你回去。”
听完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我终于止住哭声,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他,像在看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黎深你没有心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面对我凶狠的目光黎深突然有些无措,摆着手刚准备说什么就被我的动作打断。
我用力扑向他将他扑倒在床上,恶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时不时张嘴毫不留情地啃咬,首到尝到血腥味才肯罢休。
我手撑在他胸膛上,抬腰,隔着半尺的距离看他。
伸出舌尖舔了下他唇角的伤口,满意地欣赏着我的杰作。
黎深眉宇紧皱,伸出一根手指随意的擦掉血迹:“你属狗的?”
“对!”我坦荡地大声应下。
只是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黎深用手捂着嘴,他朝屋外睨了一眼,示意我小声些。
我只好放轻声音,含糊不清的话从他手掌下传出:“我专咬负心人。”
黎深默了一会,偏过头不看我,无声应下这个称呼。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反驳我,说你不是负心人!”
但黎深没有,他揽着我的腰将我推着坐起,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我腰间的,眼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这十几天没吃饭吗?怎么瘦了这样多?”
我娇嗔地“哼”了一声,吸了吸鼻子,眼角还挂着泪:“还不是都怪你。”
“嗯,怪我。”黎深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眼尾,带走那滴泪,声音里有诱哄的意味,“饿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备饭。”
我抬着眼皮看他,刻意朝他贴过去,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钻进去,软着声音带着某种暗示问:“可以吃别的吗?”
黎深眼睛睁大了一瞬,像只受惊的猫。
他条件反射扣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自上而下看着我。
我的眼睛还有些红,眼睫被泪水沾湿,抬眸看他时,眼底的依赖和欲望尽显,让他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躲开我的视线,面上强装镇定道:“既然不饿,我现在就叫人把你送出去。”
“黎深!”
我真的生气了!恨他明明不是木头非要装木头!
但我对上他的眼神时又没了脾气。
他的眼里有愧疚、心疼、不舍……唯独没有后悔。
他也瘦了很多。
连在烛火下摇曳的影子都是瘦削的。
“算了,我原谅你了。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
黎深点点头,起身出去和外面的人说了什么。
很快,门再次被敲响。
黎深打开门从小厮手里接过饭盘,走进里屋放到桌子上。
我走到桌子边施施然坐下。
拿起筷子稍稍歪头,朝他弯了弯眸。
“不一起吃吗?”
声音还带着鼻音,笑容却很明媚。
黎深看着我微微怔住,拒绝的话被堵在喉咙。
走到我对面,坐下,拿过筷子往我碗里夹菜。
这一桌子全是我爱吃的菜,我心里又高兴了点,伸长手臂挑出两根辣椒放到黎深碗里,夹起嗓子,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王爷给民女布菜,叫民女好生惶恐,民女夹了些祛湿的菜,王爷要不试试?”
黎深微微垂眸瞥了眼碗里鲜红的辣椒,挑着眉尾看我:“惶恐没看出来,一肚子坏水倒是很明显。”
我故意耷着嘴角:“入秋天气渐凉,民女只是怕王爷冻坏身子而己。”
黎深勾了勾唇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缓缓夹起辣椒放进嘴里,动作优雅的像在吃什么糕点。
我龇着大牙刚准备笑,就被黎深捏着后脖颈凑近吻住。
半根辣椒被他的舌尖推着渡进我嘴里。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辣味在嘴里开始蔓延。
半晌,黎深终于肯放开我,神情愉悦地看我被辣的嘶气的样子,似乎他没受辣椒半点影响。
我捧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半杯水才感觉好点,幽怨的看着他:“黎深,你怎么这么坏!”
黎深被我骂了也不恼,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浓了些。
将夹满菜的碗往我这边推了推,又替我盛汤,宠溺地应声。
“嗯,我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