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搀扶着唐雨，唐雨的重量很轻，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李林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
“你这药酒真不错，比宗门发的还好用。”唐雨轻声道，打破了沉默。
“嘿嘿，师傅给的。”李林挠挠头。
唐雨看了看李林腰间的葫芦，又看了看他认真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两人在青石镇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在后山偷偷练习张道长教的粗浅吐纳术的日子。
特别是那次月下沐浴被他撞见……当时她十六岁，在懵懂的年纪，对于异性的目光既羞涩又紧张，加上是熟悉的李林，她没有声张，只是任由他看着。
事后，她在草丛里捡到了他遗落的玉佩，却没有立刻还给他，而是悄悄收了起来。那种被偷看的异样感觉，牵绊了她很久。
随着年龄增长，她决心追求仙道，觉得应该斩断凡俗过往，开启新的人生，才在离开时将银铃还给了李林。
来到临海城这几年，见识了修真界的残酷与现实，她的心性改变了许多，当初的青涩与悸动早己被深埋。
可现在，李林就在身边，用着神奇的药酒为她疗伤，还像小时候那样关心她。
她不经意间瞥见李林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赫然挂着那个青色玉佩！
“他……还戴着……”唐雨的心猛地一颤，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李林正专注于为唐雨按摩脚踝，以他练气二层的微薄真气，小心翼翼地引导药力渗透。
他感觉到唐雨身体的轻颤，抬头望去，只见唐雨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轻颤，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更添几分娇艳。
唐雨的脚踝纤细白皙，肌肤细腻，此刻在李林温热的手掌和蕴含灵气的药酒作用下，泛着淡淡的粉色。
李林心中不禁赞叹：“姑姑真好看，比以前更好看了。”
他的目光有些痴了，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唐雨感觉到他手上的停顿，抬起眼帘，正好对上李林那有些痴迷的目光。
她心头又是一颤，粉颊更红，像是熟透的。
她想呵斥，却又开不了口，羞涩、紧张，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涌上心头，竟与当年被偷看时的感觉有几分相似。
“你看什么呢？”最终，唐雨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羞恼轻声嗔道。
“啊？没、没什么……”李林被她的声音惊醒，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忙低下头，脸也红了，手忙脚乱地继续揉捏。
唐雨见他这般窘迫，意识到自己反应可能大了些，毕竟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她
轻咳一声，岔开话题：“脚好多了，不怎么疼了。那个……咱们先回去吧，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
“好、好的。”李林连忙应声，扶着唐雨慢慢向前走去。
唐雨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略高一些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小跟屁虫，如今也长大了，还踏上了修真路。
只是这练气二层，在这临海城，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底层挣扎呢？
唐雨的住处并非什么仙家洞府，而是临海城内一处普通的民居小院，靠近月华堂丹药铺。
院子不大，两间厢房，是宗门分配给负责铺面事务的外门弟子的临时居所。
“姑姑，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李林看着这简朴的小院，与他想象中的仙师居所有些差距。
“嗯，”唐雨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外门弟子，宗门能提供一处遮风避雨之所己算不错了。”
她将李林带进其中一间厢房，里面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几个蒲团。“你暂时就住这间吧，我住隔壁。”
李林放下行囊，好奇地打量着。
唐雨叹了口气，说道：“小林子，有些事我也得跟你说清楚。我虽入了月华宗，但只是外门弟子，资质也一般。三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这月华堂，修炼进度缓慢，如今也才练气西层。宗门内竞争激烈，资源匮乏，像我这样没有背景的外门弟子，想出头太难了。你看这临海城繁华，修士众多，但底层修士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没有提当年离开家乡时的雄心壮志，只说了现实的困境。
她不想让李林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为自己没能混出名堂而感到一丝羞愧。
“姑姑，你别这么说，能入仙门己经很了不起了。”李林安慰道，虽然他也感受到了唐雨话语中的失落。
唐雨勉强笑了笑，指了指李林的行囊：“你都带了些什么？”
李林打开行囊，先拿出母亲准备的一些家乡特产，然后是一些基础的修炼典籍（张道长给的），还有几张画了一半的低阶符箓、朱砂、空白符纸，甚至还有一把桃木短剑，最后才拿出那个青皮葫芦。
李林从小跟着张道长修炼， 也收集了不少东西。
“这是张道长给我的，说让我勤加练习。对了，”李林拿起一个封得严实的旧信封，里面似乎有硬物，“这是张道长云游时留下的，说若我来临海城，可去寻访一位故人，将此信交给他。只是地址……被我娘洗衣时不小心弄模糊了……姑姑，你可知临海城哪里有位姓‘云’的前辈？”
唐雨接过信封看了看，地址确实模糊不清，只隐约能辨认出“云”、“居”等字样。
她皱眉道：“临海城这么大，修士众多，姓云的不知凡几，光凭这个怎么找？你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她将信封还给李林。
看着李林拿出的那些粗浅的符箓和桃木剑，唐雨心中又是一叹，这些东西对凡人或许有用，但在修真界，实在上不了台面。
“姑姑，你的脚还要不要再上点药？”李林问道。
“嗯，再敷一些吧。”唐雨说着，在床边坐下。
李林再次打开青皮葫芦，倒出药酒。
这次他更加仔细地观察唐雨的脚踝，白皙的肌肤，玲珑的曲线，心中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阵悸动。
他努力摒除杂念，专注地用蕴含微弱真气的手指涂抹药酒。
唐雨感受着脚踝处传来的舒适感和李林手指的温度，脸上又泛起红晕。
她能感觉到李林身上那股少年人的阳刚气息，与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己然不同。
她的心跳有些加速，不自觉地并拢了双腿。
李林能清晰地感觉到唐雨身体的细微变化，抬头望去，正对上唐雨那双带着水汽和羞意的眸子。
西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我去给你打点水洗漱。”李林猛地站起身，有些仓皇地说道，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唐雨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口仍在“怦怦”乱跳。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中暗道：“不行，他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了……得尽快给他安排好住处和差事，总住在一起诸多不便。”
晚上，李林就在厢房的地板上铺了带来的薄被褥打地铺。
虽然简陋，但总算有个落脚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