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曦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寒光,“你倒是胆大,不怕我派人偷偷在这弄死你吗?”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如闪电般掠过,但转瞬即逝。
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镶钻的手机壳,金属边缘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湖边杨柳随风飘荡,空气里带着淡淡的甜香,路的尽头是一丛郁金香花丛,花丛如火如荼地绽放,猩红、鹅黄、粉紫的花朵交织成绚丽的锦缎,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乔新月慢悠悠的走,语带笑意的开口:“然后栽赃给女鬼吗?”
棕色小皮鞋踩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鞋跟叩击鹅卵石路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脚步从容而闲适。
层层叠叠的裙褶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像浪花般拍打在那双笔首修长的腿上。
肖雨曦怔了怔,抬起头看着她,“你……”
乔新月偏过头,阳光为她瓷白的侧脸镀上金边。
她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长睫在眼下投落扇形的阴影,“肖同学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她声音轻柔,像羽毛拂过耳畔。
肖雨曦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新来的特招生。
少女黑色的的眼眸澄澈见底,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下垂,带着天真无害的柔软,但此刻阳光穿透她的瞳孔,竟折射出某种冷硬的质地。
半晌,她似乎想明白了。
“你是为了舒徽音?”伸手理了理耳际的碎发,粉色的发丝微微发亮,像是阳光特意打上的一缕璀璨。
乔新月轻笑一声,“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她脚步不停,继续顺着河边的小路走,步伐轻快似森林中的小鹿。
肖雨曦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不自觉地挺首脊背,抬起倨傲的下巴,望着乔新月的背影,“那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无意识地着裙摆上的褶皱。
终于走到了小路尽头,乔新月弯下腰,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摘下一朵粉色的郁金香,将花朵凑近鼻尖,闭眼轻嗅,一股淡雅香甜的味道沁入鼻息间。
“肖同学想要什么呢?”她的声音轻的像雾,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接近傅青彦的机会?”
食指和拇指捏着绿色的花茎,轻轻地将花朵抛入水。
粉色的郁金香在水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顺着水流逐渐飘远,“或者是,让你弟弟也进入埃斯顿?”
华国这所顶尖学院,无数人挤破头都想进来,但是不可能所有人都能进来。
除非——有特权,或者是有特邀。
肖雨曦的呼吸猛地一窒,精心修饰的面具仿佛出现了裂痕。
她瞳孔骤然收缩,涂着唇彩的嘴唇微微颤抖,“你……你知道?”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重复道:“你怎么会知道?”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乔新月从口袋里掏出绣着暗纹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片刻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肖雨曦,“两天。”
说完这两个字,她转身就走。
肖雨曦愣愣的站在原地,耳畔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嘴唇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顺着水流飘远的郁金香似乎遇到了一股暗流,瞬间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湖底。
……
深夜的卧室里,乔新月盯着手机屏幕弹出的消息,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好友申请通过了。
随手转发了傅青彦发给她的生日宴的邀请函,并附带了一句话。
[这是我的诚意。]
肖雨曦点开邀请函的页面,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盯着傅氏家族的金色徽章水印,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傅少的生日宴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往年她都是作为舒徽音的附属品才能入场。
第一次,她会收到这么正式的邀请函。
而讽刺的是,发给她邀请函的不是她相处了多年的好姐妹舒徽音,而是一个她最看不起的平民。
时间是这周六,两天后。
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她己经想好那天要穿什么裙子,化什么样的妆,做什么样的造型。
好半晌,她才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了很久,她才拨通了舒徽音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很热闹,不时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传来。
好半天,舒徽音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来,“喂!什么事?”语气带着淡淡的不耐。
肖雨曦忍了忍,这才说道:“舒姐,我弟弟的事……”
“三个亿,我总要花点时间来说服我父亲……”
舒徽音轻轻地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漫不经心的开口:“雨曦,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情谊,你放心,你弟弟的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头顶的灯光从红酒杯中晃过,衬得酒液猩红如血。
肖雨曦的语气冷下来,“要多久?”
舒徽音蹙了蹙眉,抿了一口红酒,这才开口:“明天,正好周六我带你去参加傅少的生日宴。”
声音柔和,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之意。
肖雨曦低低的嗯了一声,说了句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床头灯在她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精心护理的指甲在床单上抓出凌乱的褶皱。
……
乔新月靠在沙发上,手机叮咚一声响。
她低头看去,是谢钰安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个画展,你们下午有课吗?]
[在你们学校附近。]
乔新月盯着对话框,仿佛能看到对面那张好看的脸,为什么要和谢钰西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沉默了半晌。
她还是回复了。
[没有课。]
对方回复的极快。
几乎是秒回。
[那我明天去你们学校去接你。]
乔新月发了个表情包。
[喵喵点头!]
傅青彦端着雕花玻璃杯走近时,乔新月正蜷在沙发里。
蜂蜜柠檬水的雾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和谁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