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月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水杯,“同学。”说着,她弯了弯眉眼,“我邀请她和我一起去参加你的生日宴。”
傅青彦眼眸微动,不着痕迹的扫过她的手机屏幕,“埃斯顿的同学吗?”
“是呀!她对我很好,说很想去你的生日宴,我就把邀请函发给她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向傅青彦,灯光在睫毛上跳跃,“可以吗?”
她用很轻的声音问,柔和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心间。
傅青彦骨节分明的手掌落在她发顶,“当然可以,你想发给谁都可以!”手掌下的发丝蓬松柔软,他忍不住又揉了揉。
掌心的热度摩擦着发丝,带起几分痒意。
乔新月忍不住躲了躲,眨了眨水润的眸子,“那我发给谢哥哥呢?”
眼中带着狡黠的笑,眸子弯成月牙,像极了月下的精灵兔。
傅青彦斜了她一眼,“你发,我就在这看着……”
乔新月笑得歪倒在沙发上,傅青彦也忍不住笑了。
…
次日,画展展厅。
展厅呈椭圆形放射状布局,挑高六米的穹顶镶嵌着数百片手工吹制的威尼斯玻璃,将自然光线过滤成珍珠母贝般的柔光。
一楼展出的画并不多,多为休息区。
谢钰安带着乔新月朝二楼走去,两人刚准备上楼,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Be!”
伴随着高跟鞋的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走到了两人跟前。
绿色的渐变裙摆随着她的走动晃出了水波似的感觉,一头蓬松的卷发如海藻般散落在肩头。
瞧着约摸二十五六的样子,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皮肤光滑细腻,看不出一丝瑕疵。
谢钰安看到来人,礼貌性的笑了笑,“Grace!”
名字叫Grace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好巧,要一起看画展吗?我一个人看很无聊。”
谢钰安不着痕迹的蹙眉,他回身看向乔新月,介绍道:“这是我在Y国留学认识的朋友Grace,中文名是江挽意。”
再到介绍乔新月时,他却迟疑了两秒。
乔新月抬起白生生的小脸,冲着江挽意弯了弯唇角,“江小姐,你好,我是乔新月。”
声音柔软,音色自带一股江南吴侬软语的味道,悦耳动听。
江挽意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乔小姐看着好小,成年了吗?”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将耳际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耳垂上挂着的那一个祖母绿的耳坠。
乔新月没和她在这句话上争锋,目光看向谢钰安,“谢哥哥,我成年了吗?”
语气带着几分笑,下垂的眼尾瞧着无辜又可怜。
谢钰安忍不住唇角,忽然很想点一下她的鼻尖,但忍住了。
转头看向江挽意,眼神冷下来,“我要带着新月参观,恐怕无暇顾及你。”
清朗的声音如同压低的旋律,缓慢而低沉。
江挽意脸上的笑容略僵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她笑吟吟的看向乔新月,“乔妹妹不介意我跟着你们吧!”
乔新月眨巴了一下眼睛,茶里茶气的开口道:“江阿姨如果这么怕一个人,那就跟在我们后面吧!”
江阿姨!
阿姨!
江挽意差点没能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她扭头看向谢钰安,“回国后难得见面,待会儿要不一起吃个饭!”
见谢钰安想拒绝,她立刻补充道:“就那家安娜甜品店,排行榜第一的网红甜点店,乔同学应该喜欢吃。”
看出乔新月不好惹,她换了个还算友好的称呼。
谢钰安看向乔新月,目光带着几分询问。
乔新月倒是第一次听说这家甜品店,“很好吃吗?”她好奇的看向江挽意。
这个江挽意,她上辈子没见过。
“安娜是世界甜品大师Tina的徒弟,她做的甜点风味独特,要不要去尝尝看?”
江挽意的声音带着引诱的味道,戴了美瞳的眼眸微微泛绿,看不出眼底的真实情绪。
“好。”乔新月故作乖巧的点头。
一行人走到三楼,江挽意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走廊尽头的那幅画。
“那是法国印象派大师德加的名作《春神》,这幅作品展现了他对于春日的深入理解,德加的艺术作品中,春神并不是很常年的主题。”
见二人在认真听她的讲解,江挽意继续解释道:“他用细腻的笔触捕春天的生机盎然,用最佳的方式展现了生命的的魅力……”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好奇的看着乔新月,“乔同学也是学艺术的吗?”
一边说着,一行三人己经走到了走廊尽头,站在了那幅画面前,画前用深红色威尼斯丝绒绳围出一米的禁区,绳上悬挂着“请勿触碰“的鎏金法文标牌。
乔新月歪头一笑,随口答道:“算是……”
她的目光落在《春神》这幅画上,生命的魅力么?
刚站了没一会,谢钰安似乎看到了熟悉的长辈,和乔新月说了一声,便上前去打招呼。
“乔同学,你看这里,还有德加大师留的一句话……”江挽意指着角落里的那一行不甚清晰的白色字体说道。
整幅画的色调是深深浅浅的绿,角落里用白色线条写的一句话很明显,只是字体凌乱让人看不清楚。
乔新月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江挽意摸了摸手上的翡翠镯子,眼神不经意间从她身后飘过。
乔新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的后退,脚下却好似踩到什么,伴随着“汪汪”两声清脆的叫声,一只小白狗突然从她脚下窜出来。
江挽意猛地后退两步,恰好躲开了这只狗。
乔新月重心不稳,首接扑向了面前那幅画,“哐当”一声,画框碎裂的声音惊动整个展厅,她身形狼狈的跌坐在玻璃碎片中。
众人所有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江挽意假模假样的蹲下身去扶乔新月,“乔同学,你没事吧!”
猫眼绿的美甲又细又长,尖锐得仿佛能刺穿人的皮肤。
乔新月像是被刺伤的猫,身后后缩,猛地躲开,“我没事。”
江挽意收回手,表情淡淡的,“可这幅画毁了呢?拍卖行定的起拍价三百万,乔同学赔得起吗?”
她的话音落下,西周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么好的一幅画都被毁了……真是不应该……”
“让她赔……”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能赔得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