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0 年 2 月 11 日,腊月三十,下午。冬日的暖阳斜斜地照进古老的村落,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纸钱特有的气息和一种肃穆的期待。谢家老屋通往村中祠堂的石板路上,人影攒动。一年一度最重要的仪式 —— 除夕祭祖,即将开始。
谢家老少穿戴整齐,尤其是孩子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小叔谢平杰今天也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神情庄重。他怀里抱着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溜溜大眼睛的治博。小婶钟婷婷则牵着精心打扮过、穿着红色小唐装的语柔,走在旁边。冉冉、依柔姐、大伯一家、小叔公小婶婆等,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带着准备好的三牲祭品、香烛纸钱,汇入了前往祠堂的人流。
祠堂是村里最古老也最神圣的地方。青砖黑瓦,飞檐翘角,门口的石狮被岁月磨砺得光滑温润。高高的门槛内,是庄严肃穆的大厅,供奉着谢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层层叠叠,香火缭绕,沉淀着厚重的家族历史。祠堂内早己人头济济,同族的叔伯兄弟们都己到齐。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主祭的族老声音洪亮,念诵着祭文,悠扬而肃穆。众人依序上前,虔诚地上香、鞠躬、叩拜。小叔抱着治博,动作略显生疏但无比认真。他低声在懵懂的儿子耳边说着什么,像是在介绍祖先。小婶带着语柔,手把手教她如何双手合十,如何鞠躬。语柔学得很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
冉冉站在人群中,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听着族老念诵着那些她并不完全理解却倍感亲切的祖训,感受着血脉相连的庄严与归属感。这一刻,城市的喧嚣、学业的压力、青春的烦恼,都被祠堂的庄重与香火的暖意所净化,只剩下对根的敬畏和对家族的温情。
仪式结束,众人退出祠堂,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互相拜个早年,寒暄几句,便各自散去,准备晚上的团圆饭。而今年的重头戏 —— 谢家的年夜饭,轮到了小叔家操办。
小叔家的二层小楼,这栋在村里不算大的房子,此刻被前所未有的热闹填满,几乎要溢出来。客厅里摆不下大圆桌,干脆在收拾干净的院子里支起了两张巨大的八仙桌!厨房里更是热火朝天,小婶婆、大伯母、冉冉妈等女将们是绝对主力,锅铲翻飞,蒸汽腾腾,煎炒烹炸的声响和的香气交织成一首热闹的年夜饭交响曲。
小叔作为名义上的 “东道主”,此刻却有些插不上手。他最大的贡献,就是那两口在院子里咕嘟了一下午、香气霸道到让全村狗都躁动不安的卤水锅!卤水大比拼,正式进入最后的品鉴环节!
处理好的鸡、鸭、鹅、猪蹄、豆干、鸡蛋等,被分别投入两锅翻滚的卤汤中。冉冉爸的紫砂老卤锅,汤色深沉如琥珀,散发着醇厚复杂的香气;小叔的不锈钢 “科技养生” 锅,汤色偏红亮,带着一股更清新的草本气息和…… 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 R 蓝秘方的 “鲜香”。
卤味出锅,切成厚薄均匀的片,码在青花瓷大盘里,摆满了院子里的条案。金黄油亮的鸡皮鸭皮、酱色浓郁入口即化的蹄髈、吸饱了汤汁的豆干鸡蛋…… 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都尝尝!看看今年谁是‘卤王’!” 大伯笑着招呼大家。
筷子纷纷落下。长辈们细细品味,孩子们则顾不上矜持,抓起喜欢的就往嘴里塞。
“嗯!老大的卤水还是这么稳!香!厚!有回味!” 外公尝了块冉冉爸卤的猪蹄,赞不绝口。“平杰这个……” 小叔公夹起一块小叔卤的鸭肉,仔细咀嚼,脸上露出惊讶,“咦?味道有点不一样啊?好像没那么腻?还有点…… 回甘?挺特别!”
“我这个加了红绡老师配的降火草本包,还有一点点提鲜的秘方!” 小叔立刻得意地介绍,仿佛在介绍 R 蓝的新品,“健康!美味!符合现代人养生需求!”
“花里胡哨!” 冉冉爸哼了一声,但嘴角也带着笑,显然对弟弟的 “创新” 也并非全盘否定。
最终评判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长辈们一致认为,老大的卤水是传统的巅峰,老二的卤水是创新的惊喜,各有千秋,难分伯仲!今年的 “卤水之王” 头衔,兄弟俩共享!院子里响起一片笑声和掌声。小叔和冉冉爸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是兄弟间独有的默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较量,最终都化成了开怀的笑容。没有什么比家人的认可和团聚的笑声更珍贵的奖赏了。
年夜饭开席!两张八仙桌坐得满满当当。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自家菜园的新鲜时蔬…… 琳琅满目,热气腾腾。大家推杯换盏,互道祝福,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小叔作为 “主人”,更是忙前忙后,招呼这个,照顾那个,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光。
饭后,是孩子们最期待的环节 —— 发压岁钱!小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厚一叠红包。他先恭恭敬敬地给外公外婆、小叔公小婶婆、大伯等长辈一一奉上红包,说着 “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的吉祥话,寓意平安顺遂。
轮到小辈们了。冉冉、依柔姐、谢安安、谢宁宁…… 都笑嘻嘻地排着队领红包。小叔给她们的红包明显厚实一些,眨眨眼:“拿着!买点喜欢的!好好学习!” 轮到语柔时,小叔蹲下来,把红包放进女儿的小手里,摸摸她的头:“语柔乖,自己拿好,别弄丢了哦。” 语柔开心地点头,把红包紧紧攥住。
最后是治博。小叔拿出一个特别小的、印着卡通龙的红包(象征新年属相),想塞进儿子的小兜兜里。小婶却笑着伸出手,自然地接了过去:“治博还小,妈妈帮你保管着,等你长大了给你买糖吃。” 小叔看着那个被小婶收走的红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 “我也可以保管” 或者 “现在就给他玩玩”),但看到小婶温柔却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怀里儿子懵懂无知只顾啃手指的样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讪讪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点 “小小失落” 和 “不敢反抗” 的委屈。这一幕被冉冉看在眼里,差点笑出声。叱咤商场的谢总,在家里,终究还是逃不过小婶的五指山。
2 月 12 日,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村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宣告着新年的正式到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混合着清晨的寒气。谢家的大门早早敞开,迎来了第一波拜年的邻里乡亲。
“新年好!恭喜发财!”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祝福声不绝于耳。大人们互相拱手作揖,孩子们则追着讨要糖果和红包,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小叔公小婶婆作为村里的长辈,坐在堂屋里,笑呵呵地接受着晚辈们的拜年。小叔和小婶也换上了喜庆的新衣,忙着招呼客人,端茶倒水,派发糖果。
依柔姐虽然人回来了,但职业习惯让她无法完全放松。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浏览着潮汕地区各 R 蓝门店发来的除夕和初一营业数据简报,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显然还在关注着 “战场” 的动态。
小叔则一头扎进了厨房。昨夜年夜饭大鱼大肉,今天大家普遍需要解腻。他拿出了红绡堂专门为春节特配的 “消食解腻养生茶包”,指挥着冉冉帮忙烧水、清洗茶具。“山楂、陈皮、乌梅、炒麦芽…… 再加点蜂蜜!” 他一边念叨着配方,一边像个药剂师一样精准调配,很快,一壶壶色泽清亮、散发着酸甜果香的养生茶就泡好了,端给来拜年的客人,广受好评。
冉冉的主要任务,就是带着语柔、治博,还有谢安安、谢宁宁这几个小萝卜头。她在院子里铺了块大垫子,堆满了玩具、绘本和糖果。语柔乖巧地坐在垫子上翻看绘本;安安和宁宁则在玩过家家的玩具;治博则像个小跟屁虫,摇摇晃晃地追着冉冉,咿咿呀呀地叫着 “姐姐”,时不时要抱抱。冉冉耐心地哄着这个,陪着那个,像个尽职的 “孩子王”,院子里充满了童稚的欢声笑语。
趁着孩子们自己玩的间隙,冉冉拿出手机。屏幕上早己被各种新年祝福信息塞满。
【陈曜】:冉冉,新年快乐![烟花][烟花][烟花] 祝新的一年,学业进步,舞姿更美,笑容常在!(PS:我的新歌小样快憋出来了,下次发你听听?忐忑.jpg)
【丁当】:冉冉姐新年快乐![撒花][撒花] 新的一年,祝你门门功课拿 A+!越来越漂亮!也祝我实习顺利![奋斗.jpg]
【苏珊】:冉冉姐新年快乐![爱心] 祝新年万事如意!我在机场挺好的,第一次不在家过年,有点想家,但也很新奇![飞机 emoji]
【叶凡】:冉冉姐,新年快乐!酒店前台初体验,忙疯了!但也挺有意思!祝新年新气象![抱拳.jpg]
看着朋友们真挚的祝福,冉冉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一一认真回复。接着,她点开了热闹的职中校友群。
群里己经被 “新年快乐” 的祝福刷屏。许久未见的老师们也冒泡了。【飘儿老师】:[红包] 同学们新年快乐![烟花] 旧岁己展千重锦,新年再进百尺竿!愿大家新的一年,心怀理想,脚踏实地,前程似锦!分享点老师的新年见闻:今年带家人去了趟云南腾冲,泡了热海温泉,走了和顺古镇的石板路,在火山地质公园感受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最难忘的是除夕夜,在一家傈僳族农家小院,围着篝火,吃着土灶炖的鸡汤,听着古老的歌谣,真正体会到了‘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希望新的一年,大家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烟火气’与宁静。@全体成员
飘儿老师充满诗意的分享和真挚的祝福,引来群里一片点赞和感谢。
接着,冉冉又看到了 ALICE 老师从遥远的荷兰发来的信息。
【ALICE】:Dear Ranran & all my dear students! Happy ese New Year! [龙年 emoji][烟花][红包] 虽然身在荷兰,但心和大家一起庆祝!给你们看看我的新年装扮![图片]
图片里,ALICE 老师站在阿姆斯特丹运河边,背景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和飘扬的雪花。她穿着一身非常华丽的、深蓝色丝绒质地的 LO 裙,裙摆是巨大的蓬蓬裙,上面绣着精致的银色雪花和星星图案。搭配着同色系的贝雷帽、白色蕾丝手套和长筒袜,以及一双圆头小皮鞋。在异国的冬日街头,这一身装扮既充满了节日的仪式感,又带着 ALICE 老师特有的优雅与浪漫。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手里还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ALICE】:虽然不能吃饺子,但穿了喜欢的裙子,喝了热巧克力,也算是一种庆祝吧![笑脸] 祝大家龙年吉祥,舞出精彩人生!Miss you all! - Alice.
看着 ALICE 老师熟悉的笑容和那身充满心意的 LO 裙,冉冉心里暖暖的,又有点酸酸的。她回复了祝福,也把 ALICE 老师的照片分享给了夏霞她们。放下手机,冉冉抬头望向院子。阳光正好,洒在孩子们欢笑的脸庞上,洒在长辈们满足的笑容里,洒在袅袅升起的茶香中。远处,零星的鞭炮声还在响起,空气中混合着硝烟、茶香、糖果的甜腻和冬日阳光晒暖的泥土气息。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家族的温暖在此刻凝聚,远方的祝福在指尖传递。在这充满烟火气的乡村新年里,谢安冉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名为 “家” 和 “希望” 的暖流,温柔地包裹着。属于 2040 年的故事,在鞭炮的余韵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中,正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