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热浪裹挟着蝉鸣撞进宿舍窗户，我瘫在空调风口下刷手机，丁当的语音消息突然炸响：“学姐救命啊啊啊！女团社要跳《鹿哈鹿哈呦》！机场实习结束了吧？快来救场 ——” 背景音是震耳欲聋的练习室音乐，夹杂着苏珊的尖叫：“丁当！叶凡的假发卡进电风扇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 “鹿哈鹿哈呦” 舞蹈教学视频，嘴角抽搐 —— 那是去年爆火的魔性女团舞，动作像触电的兔子。正想回绝，丁当的第二条语音带着哭腔蹦出来：“学姐！学生会经费就指着这次商演了！杨主任说跳不好就拆了女团社的灯牌！”
“灯牌” 二字戳中软肋。我想起女团社那盏镶满 LED 的招牌，是丁当熬夜焊电路板拼出来的，亮起来时像一团燃烧的星云。叹了口气，指尖在对话框敲出：“明天排练室见。”第二天一早，我推开女团社的排练室，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木质地板上。丁当穿着运动背心，额头上满是汗水，见到我立刻扑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我的救星！你可算来了！时间太，咱们得抓紧排练！” 她拽着我走到镜子前，兴奋地比划着：“你看，这支舞的动作超灵动，尤其是副歌部分的扭腰动作，特别俏皮！” 说着，她自己先示范起来，马尾辫随着动作甩来甩去。
在丁当的热情带动下，我们一头扎进了紧张的排练中。从基本的步伐到复杂的队形变换，从表情管理到动作的力度把控，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打磨。休息时，丁当递来一瓶水，喘着粗气说：“这次表演机会难得，咱们一定要惊艳全场！” 我喝了口水，看着镜子里满身汗水却眼神坚定的大家，心中涌起一股热血：“嗯，拼一把！”
与此同时，洪湖公园的荷塘边，小叔举着反光板的手微微发颤。蓝老师单膝跪在青石板上，镜头对准 ALICE 的裙摆：“老三！反光板往左偏十五度 —— 你当是麦当劳甩奶茶袋呢？”
拍摄还在继续，拍到第二套时，ALICE 老师换上浅蓝色带有花纹装饰的洛丽塔风格吊带连衣裙。裙身多层裙摆设计，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显得精致甜美。她搭配着白色的连裤袜和浅色系的洛丽塔风格小皮鞋，头戴一顶米色宽边帽子，帽子上装饰的花朵与周围的荷花相映成趣。蓝老师围着她转圈寻找最佳角度，小叔则在一旁帮忙整理裙摆。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大家急忙躲到亭子里，可没过一会儿，太阳又探出头来。如此反复，天气时而下雨，时而阳光明媚。当拍到这套的最后一张时，蓝老师突然喊了句：“走了走了，熟了熟了！” 见大家一脸疑惑，他解释道：“这光线和氛围，就像水果熟透了一样，恰到好处，再拍就过了。”
第三套是白色哥特风造型。一行人从洪湖公园驱车来到世界之窗帕拉梅拉小镇。这次，小叔主动给蓝老师当起了摄影助理。在帮 ALICE 老师抛头发营造飘逸感时，小叔却状况百出。他刚走开一会儿，蓝老师就扯着嗓子喊：“老三，老三！抛头发，抛头发！” 小叔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可抛得不是力度不够，就是时机不对。旁边的化妆老师打趣道：“要是在以前，你这样当助理，早被摄影师骂死了！” 小叔看着蓝老师额头和脖子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汗水，这才真正体会到摄影师的辛苦与不易。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小叔来到女团社排练厅找我吃饭。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感慨道：“冉冉，今天可累死我了，但也学到不少东西。原来拍照没那么简单。” 我擦着汗，调侃他：“小叔，我发现你可太善变了。因为红绡老师，你对中医养生感兴趣；因为 Alice 老师，你对洛丽塔和花艺上了心；又因为茶艺老师，你对茶艺有了兴致。你本身做餐饮出身，曾经还梦想当电子竞技职业选手，现在看蓝老师拍照，又对摄影感兴趣。你到底对什么最感兴趣啊？”
小叔挠挠头，咧嘴笑道：“技多不压身嘛！学到的都是自己的，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6 月 19 日傍晚，深汕职业技术学校礼堂爆满。杨主任抱着教案坐在第一排，旗袍开衩处别着女团社应援手灯；红绡带着药膳部学徒举横幅，上书 “鹿哈鹿哈呦，养生也能嗨”；ALICE 的郁金香 LO 裙在贵宾席绽成异域的花。
幕布掀开的刹那，追光灯劈开黑暗。我站在 C 位，粉色假发缀着鹿角发饰，制服裙改短了十厘米，露出卡梅拉特训出的膝盖淤青。前奏响起的瞬间，想起小叔的话：“跳舞跟打架一样，越是痛越要笑！”
丁当的耳麦炸出嘶吼：“三！二！一 ——”
八双手臂同时扬起，指尖比成鹿角。叶凡的银色假发飞向观众席，正巧罩住杨主任的脸；苏珊的高跟鞋卡进舞台缝隙，她干脆甩掉鞋子光脚蹦跳；我一个滑跪冲到台前，裙摆扫过小叔的镜头 ——
“鹿哈鹿哈呦！心跳加速呦！”
台下，小叔的胶片机 “咔嚓” 不停。ALICE 突然抢过相机，将镜头对准他：“谢总监，笑一个！”
取景框里，小叔举着应援棒，泪痕被荧光映成蓝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