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恶女昭嫣
“要奴婢说啊,正院的姑娘才是要靠衣裳来衬!”
“主子您如此绝色,反倒是衬的这些俗艳衣裳都喜人起来。”
“届时等您进了宫,定能夺得太子殿下宠爱!”
“待殿下荣登大宝,您便有天大的前程,岂不比那正院的嫡女还要来得尊贵?!”
听了这番标准的反派言论,昭嫣轻笑一声。
这是她穿来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
因她不留情面拒了邀约合作的低智剧本,便被某金牌编剧记恨。
新剧本中把她当做原型,编成了个恶毒女配。
恶女吗?想想就痛快得紧呢。
至于配角?
立场不同的敌人,似乎只有败者才要被冠上这么个称号。
而她,只要赢就好了。
看着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贴身丫鬟玉环,昭嫣轻轻摇了摇手里的团扇。
慢悠悠问:“东宫算什么好前程?”
玉环回头,看向斜倚在贵妃榻上的自家姑娘,虽体态绝不算端正,却莫名带着一股旖旎风姿。
那双春溢满眸的桃花眼里正含着笑意,眼波流转间俱是旁人不曾有的风情。
唇色虽因苦夏伤食而稍显苍白,也仍叫她勾出妩媚动人的涟漪。
虽从小就知自家姑娘有着一副天姿绝色的好容颜,但近来却总觉得竟像是一幅美人画活了过来一般。
“姑娘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进了东宫肯定能得殿下另眼相待,这还不好吗?”
昭嫣摇了摇头:“虽然东宫美人如云,不断有新鲜脸庞,但你姑娘我永远是殿下心中最特别的那个?”
……
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玉环忍不住反驳:“可姑娘若得了殿下青眼,便是一世独宠也不是不可能啊!”
昭嫣轻笑出声:“虽殿下己娇妻美眷儿女双全,但若看见你姑娘我,便要抛妻弃子独宠一世?”
……
更加不得劲的玉环梗着脖子:“可姑娘若得了殿下宠爱再诞下皇嗣……以后难保不能继承大统啊!”
看着越说声音越小的玉环,昭嫣也缓缓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笑容。
作为一部重生甜宠爽剧,自然是要有该有的配置。
比如一个位高权重、宠爱女主的男主——大周太子魏瑾。
男主身为储君,在女主进入后院前完全不知什么是情爱,娶妻生子只为完成任务一般。
遇到女主后起初只是因为幼时经历被吸引,慢慢逐渐沦陷,即便最后登基称帝,后宫三千也始终独宠女主一人。
可谁说,恶毒女配偏要去抱男主的大腿呢?
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守男德的男人。
“若继承不了大统,那便,正了大统如何?”
连继承大统都要小声嗫嚅的玉环,听到自家姑娘的虎狼之词,己是瞪大双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昭嫣坐起身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儿:“瞧你吓的,也难怪大家都爱逗你了。”
玉环:“姑娘!下回可再不敢这么吓奴婢了,奴婢还想多活几年好好伺候您呐!”
二人正插科打诨,老夫人屋里的大丫头突然来访。
“二姑娘,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玉环上前问道:“敢问容心姐姐,老夫人可有说是何事啊?”
容心始终低垂着眉眼:“不曾,待二姑娘一去便知。”
昭嫣缓缓看向窗外,玉环这个恶毒女配的第一狗腿不知,她这个恶毒女配本人却知。
大女主昭婳蹉跎一世终于重生,此时应是正嚷着要拒婚。
而她要拒婚的对象,便是造物主笔下的白月光,高岭之花男配——端王世子魏珩。
昭嫣轻垂眼帘。
她很是喜欢在一滩泥沼里把人拉下神坛。
越是高岭之花,她越想亲眼瞧着,对方如何在她的裙下沉沦……
啊,真是有些恶趣味呢~
——
“婳儿可想清楚了,当真要进宫参选?”
昭婳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重来一世的机遇。
当今圣上缠绵病榻膝下单薄,只有一位太子和一位公主,此次大选要替太子充盈后院,便成了京中心照不宣。
抱着娘亲手臂,借埋头撒娇掩住神色:“是!女儿就是要进宫,护我们昭府满门荣耀!”
廷尉夫人吴氏轻叹一口气,伸手替昭婳拢了拢耳边鬓发。
语重心长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你性子单纯良善,让爹娘怎么能不担心?”
昭婳始终将头埋在吴氏的臂弯,心里想的却是上辈子被选入东宫的庶妹,是何等荣宠。
尤其是在殿下荣登大宝后,庶妹接连诞下龙嗣,高坐主位受一众贵妇俯首恭贺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
因为庶妹偷走了本应属于她的人生!
叫她怎么能不恨!
庶妹与自己并不相像,只因冒认了自己的身份,尚能得获殿下如此偏爱。
若是换了被殿下真正藏在心中的自己呢?
昭婳双手紧紧攥住吴氏衣袖:“女儿就是有自信能够夺得殿下宠爱,待殿下荣登大宝,昭家便有天大的前程!”
吴氏自是不信这番说辞,婳儿向来娇纵,从前明明只期待嫁给端王世子,念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昨日生了场病,今天醒来竟开始哭着喊着要拒婚。
“可那端王世子琼林玉树卓荦不群,通房婢妾皆不沾身。若不是你祖父曾舍命救下端王,这等好的婚事未必轮到我昭家。”
吴氏顿了顿,又道:“虽太子殿下自是潜龙在渊,但后院己有正妻美妾,你可当真想好与人共侍一夫了?”
昭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魏珩此人的确是龙章凤姿轩然霞举。
但不过因大婚之日说了他那口吃的妹妹几句,便换来他一生冷遇。
从一开始毫无尊严地向他低头,到后来歇斯底里地跟他哭喊,他都始终冷心冷肺不曾多看自己一眼。
一生夫妻到头来竟几近反目。
那独守空房冷如冰窟的滋味,也只有她一人尝到了。
昭婳:“普通人家的男儿尚且家有姬妾,太子殿下龙子凤孙尊贵非凡,女儿又怎会因此生出嫉恨?更何况,娘又怎知待女儿进了东宫,殿下不会独宠女儿一人呢?”
吴氏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劝,但对着女儿充满坚定的双眼又都吞了回去。
她知道,她这女儿虽被宠溺的娇柔天真,性子却随她倔强得很。
若当真逼她,恐要做出傻事。
吴氏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昭婳的背脊:“罢了,既你己决定,娘再怎么劝也是无用。”
只还不等昭婳破涕为笑,吴氏便再次开口:“可那端王府的婚事也不是说拒便拒得的,这对昭家可是个大麻烦。”
昭婳抬起一双水雾弥漫的杏眼:“祖母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