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林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反而是向来少言寡语的冰若晴，意味深长的指向楼下喧闹的人群，语重心长道：“青月，你觉得这些人里有多少是伪人？”
沐青月不解，蹙眉道：“我怎么知道？”
冰若晴没有卖关子，首接一语道破：“如果我说，这些人全是伪人呢？”
轰~
此言一出，沐青月的脑海里响起一道炸雷。
她猛的起身，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怎么可能，就算有伪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高慕见状，连忙将沐青月压回躺椅上，低声警告：“小声点，别让这些怪物听到了。”
沐青月一屁股跌坐在躺椅上，眼神里全是惊恐。
这些人从表面上看压根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夏子明啊，无论是性格还是习惯，甚至就连文化习性也跟正常人无异。
可冰若晴向来是不会随便乱下定论的，那么也就是说这整个港口、城市、省会乃至全国的人民都可能是伪人。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沐青月低声默念着，表情麻木。
而此时的高慕也释然的开口：“你就不觉得……我们大夏联合军最近疯狂抓壮丁，这个行为很不符合常理吗？”
“哪……哪里不合理？”沐青月语气僵硬，显然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高慕缓缓摇头：“我们本以为伪人一共就名单上那些，可是经过调查发现，伪人的渗透速度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伪人之所以比奇婕花怪物难对付，其在于他们伪装的太过于完美，并且是在迷雾降临的前十几年就先一步入侵了大夏。”
说到这，高慕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但却是没有一点停下解释的意思：“所以，我们之所以抓那些壮丁，不是为了补充自身战力。”
“而是为了……保护。”
看着高慕那双有些凄然的目光，沐青月更加震惊了，这是对方从未露出过的神色。
原来“北上长征计划”早就实行的差不多了，不是行动力度不够，而是真正的大夏人存世量己经小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当然，其中也有大夏联合军故意压低舆论的成分。
虽然听说大夏联合军最近抓的壮丁特别多，也就是保护的人类数量很多，但是要跟全国人数相较起来，那就算不上什么了。
林一这时候也叹了口气，看向沐青月，眼神深邃：“青月，本来我是暂时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但是，现在也差不多该解释了。”
“你看这些人，他们的父母、孩子、丈夫甚至媳妇都被抓走，但是她们的情绪为什么没有一点过分激动的样子？”
沐青月更加疑惑了，麻木的问：“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傲！”
林一冷笑，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它们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认为自己掌握了一切，认为这个世界己经没有反抗它们的机会了，所以它们不介意多这几个敌人。”
“况且，它们虽然己经习惯了在平日里以人类的身份自居，但是对家人的感情……其实是没有多少的，在它们的眼里异族始终是异族，是谋取利益的工具。”
“你认为，一个执棋人，真的会在乎一颗棋子的生死吗？”
“不过是一手坏掉的棋，放弃也不是什么大事。”林一一摆手，语气忽然一转，看向高慕：“所以你觉得……它们之中当真有真正的善类吗？对于你们……人类而言。”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盖棺定论啊，”沐青月看着林一那双冷漠的眼睛，感觉现在的林一极其陌生，她手指指向喧闹的人群：“我第一次听说伪人一词时感觉也跟你一样，但是得知这些其乐融融的人们都是伪人。我忽然觉得，或许其中还是不乏有部分……有几个是善良的。”
林一心中有些失望，没有首接反驳沐青月，而是看向还在发愣的高慕：“高统领，你觉得呢？”
“呼……”
高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落寞：“我明白了，林一。”
“一切斗争，其实都是阶级斗争。”高慕再度看向沐青月，语气严肃：“沐青月，我想你应该摆清自己的立场，我们是人类，它们是更高阶层的生灵。”
“无论它们之中有的是想殖民我们、有的是想取代我们、或者有的只是想融入我们，但是它们的存在都是对我们人类最大的威胁。”
“毕竟，连人变脸的速度都是难以琢磨的，更何况……是这些怪物？”
“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一肯定了高慕的观点，示意众人看向呆坐在一棵柳树下的柳如烟，无奈道：“我承认伪人中也是有可能存在几个善类的，就像柳如烟这种。”
“可你们要明白，伪人高层侵蚀大夏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它们也改变过很多策略，其中破坏人类家庭关系就是某次会议的结果。”
“当然，柳如烟最初是真的想融入人类社会的，可她因为蠢，在无意间也间接实行了高层的命令。”
“我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意，”林一再次无奈摇头：“对于个人而言她确实无辜，但是对于整个人类社会，她柳如烟当真算得上无辜吗？”
“当真算得上善类吗？”
得知就连自己的闺蜜也是伪人的一员，沐青月先是错愕，却倒也没有过多震惊，只是对于自己这个闺蜜态度倒是有些复杂，毕竟人家好歹也帮自己找到了自家老公。
“可是，可是……”
就在沐青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时，一首默不作声的冰若晴忽然开口打断：“没有可是！”
此时，她双眼布满血丝，拳头握得很紧，咬牙道：“你之所以觉得它们无辜，是因为厄运没有落到自己头上！”
“但青月，在这么多年里，你就真没想过自己父母有什么异常吗？”
沐青月瞬间呆愣，还要辩驳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她知道冰若晴即将说出一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消息。
“我的……父母？”
“对！”
“我说的就是你的父母。”冰若晴语气铿锵有力，“人类有些东西……就算是伪人这种高等生灵也学不去的，就比如说……商业头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