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的第五天清晨,温知夏被一阵细微的刺痛惊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发现吞咽时疼痛明显加剧了。
"唔..."她试图发声,却只挤出一丝气音。
身旁的霍言舟立刻睁开眼,睡眠中的警觉性丝毫未减:"怎么了?"
温知夏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霍言舟瞬间清醒,翻身打开床头灯,从抽屉里取出医用检查镜。
"张嘴。"他的声音绷紧,"说'啊——'"
温知夏配合地张开嘴,霍言舟用压舌板轻轻压下她的舌头,眉头越皱越紧。
"声带急性充血。"他放下工具,声音低沉,"比昨天严重多了。"
温知夏摸出手机打字:「可能是昨天在墓地吹风了。」
霍言舟己经拨通了电话:"马塞尔教授,您认识当地的耳鼻喉专家吗?...对,紧急情况...好的,一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他转向温知夏:"穿厚一点,我们去日内瓦。"
温知夏想抗议,但霍言舟的眼神让她把话咽了回去。他动作利落地帮她套上高领毛衣,又裹上围巾,最后还加了个口罩。
"太夸张了..."她嘶哑地抗议。
霍言舟充耳不闻,首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门口:"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准说。"
日内瓦湖畔的私人诊所里,白发苍苍的罗曼医生为温知夏做了详细检查。
"急性喉炎伴随轻微声带水肿。"医生指着内窥镜屏幕上的图像,"需要绝对禁声至少72小时。"
霍言舟的表情凝重如铁:"会影响声带功能吗?"
"及时治疗就不会。"罗曼医生推了推眼镜,"但必须严格遵循治疗方案。"他转向温知夏,"尤其是你这样的专业歌手,声带就是生命。"
温知夏沮丧地点点头,在平板上打字:「婚礼前能好吗?」
罗曼医生看了看日历:"柏林爱乐厅的演出?理论上可以,但..."
"取消。"霍言舟斩钉截铁。
温知夏猛地抬头,激烈地摇头。
霍言舟按住她的手:"没有商量的余地。"
罗曼医生识趣地退出诊疗室,留下两人对峙。温知夏飞快地打字:「那是你母亲的纪念音乐会!不能取消!」
"你的嗓子更重要。"霍言舟寸步不让。
温知夏继续打字:「我们可以调整曲目,唱简单一点的...」
"不。"
温知夏气得把平板一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霍言舟叹了口气,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知夏,"他的声音罕见地柔软,"你知道我为什么收集你三年的录音吗?"
温知夏摇头。
"因为那是真实的你。"霍言舟的拇指轻抚她的指节,"不是完美的'夜莺',不是甜腻的'绵绵糖',就是温知夏——会跑调、会笑场、会生气的温知夏。"
一滴泪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所以,"霍言舟继续道,"我宁愿取消一百场音乐会,也不要你勉强自己,好吗?"
温知夏咬着嘴唇,慢慢点头。霍言舟如释重负地吻了吻她的指尖:"乖。"
罗曼医生返回诊疗室,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先打一针消炎,然后..."
诊疗结束后,霍言舟将昏昏欲睡的温知夏抱上车。药物让她困倦不己,很快就在回程的路上靠着他睡着了。
霍言舟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目光落在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上。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柏林爱乐厅的号码。
"关于下周的演出..."他压低声音,"是的,需要调整..."
温知夏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霍言舟挂断电话,收紧手臂,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吻。
回到酒店套房,霍言舟小心翼翼地将温知夏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布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轻巧地跳上床尾,警惕地看着主人。
"照顾好她。"霍言舟对猫咪说,仿佛它能听懂似的。
他转身走向书桌,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重新编排音乐会的节目单。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窗外,阿尔卑斯的星空依旧璀璨,但今晚,无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