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纷纷朝景栀看去。
景栀看了一眼周玉茹,印象中自己并不认识她。
“侧妃娘娘别误会,臣女只是好奇罢了。”见景栀看着自己,周玉茹回应似的笑了笑。
“你是哪家的小姐?”景栀好看的眉眼中有一丝的不解。
见景栀不认识自己,周玉茹咬了咬牙,正准备开口时,便见一劲装男子上前一步。
夜风俯身说道:“殿下,侧妃,那位是户部尚书府庶出的小姐。”
他的声音落地,清晰可见,宴席上些许世家贵女不由得捂嘴偷笑,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而一旁的萧执虽着酒杯的外壁,眸子里森寒的冷光却是再也藏不住,冷冷的看向周玉茹。
后者接收到这道视线是不由得身子一哆嗦,却还是强撑着挺首了腰板。
“原来是庶出的小姐,果然没规矩!”
萧柠初哪里不知道周玉茹是故意的,她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玉茹听着周围的议论,双拳紧握,指甲己经嵌入了掌心,阵阵刺痛。
她是妾室所出,可那又如何,她的姨娘深得父亲的宠爱,她在府中的待遇与嫡出的小姐别无一二。
“长宁……”长安大长公主缓缓出声。
看向周玉茹是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周小姐好奇侧妃送与本宫的生辰礼?”
周玉茹再蠢笨此时也发现了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太对。
她正要说话,却听长安大长公主又道:“那本宫便满足周小姐的好奇之心……”
“侧妃医治好了本宫的头疾,今后不仅是本宫的侄媳,也是本宫的恩人。”
说着长安大长公主便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拉住了景栀的手,朝着众人道,脸上尽是满意之色。
闻言,众人不禁惊叹道:“侧妃竟医治好了长安大长公主的头疾……真是太厉害了!”
景栀微微一愣,长安大长公主竟这般相信她。
注意到女子疑惑的眼神,长安大长公主拍了拍景栀的手,朝她温和的笑了笑。
周玉茹低垂着头,她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小声的议论她没规矩,冲撞了侧妃。
“周小姐,今日是家母的寿宴,若是周小姐不想参加,大可自行离去。”
说话的是韩烨,他的脸上此刻是少有的正色,语气不容置疑。
周玉茹愤愤不己的重新在宴席上坐下,她不能离开。
如今己经得罪了人,若是就这么离去,便是得罪的彻底,父亲知道后定会责骂她的。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席上一下子又言笑晏晏。
……
大长公主府的后院里,东厢房。
“侧妃,要不要奴婢给那周家小姐吃点苦头?”
白苏一边为景栀理着衣襟,一边暗狠狠的道。
景栀看着白苏生气的小脸,失笑道:“我与她素无交集,更何况她今日也没做什么。”
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今日那周玉茹的确没做什么,她没必要与她过不去。
只是若是还有下次,那她一定不会放过。
忽的,门被敲响,萧执推门而入,上下扫了景栀一眼,“换好了?”
景栀点了点头,白苏退了出去。
她方才在宴席上,有侍女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她身上,只好来厢房换件衣裙。
“过来……”萧执在木榻上坐下,拍了拍大腿。
景栀扬唇一笑,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双手挽上他的脖颈,便听他道:“栀栀想如何惩罚那周家小姐?”
“殿下的意思是我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女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来了兴致,她凑到男人的耳边,低喃道:“要是我想杀了她呢?”
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可以。”
景栀闻言轻笑,故作苦恼道:“可是那会惹祸上身……”
“你想做什么本王便派人去做。”
说着,萧执大掌紧扣着女子的腰身,垂眸,眸子里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缓缓出声,“有本王为你兜底,整个京都没人敢动你。”
景栀对上男人深沉的眸子,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抚上男人的胸口,“殿下别当真,我方才是说笑的。”
“那可是一条人命,怎能说杀就杀呢?更何况那周小姐也没做什么。”
可萧执却是认真的,户部尚书仗着掌管着国库,私底下不知吞了朝廷多少银子,此前他让人提点过一番,倒是动作少了些。
今日他的女儿得罪了他的人,他不介意让他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滚下来。
“栀栀这般大方。”萧执低笑一声,又道:“栀栀真的有把握能医治好姑母的头疾?”
这算是正事,景栀抬眸看他,“殿下不信?”
男人却摇头,眸光深深的看着她,“本王并非不信你……”
“本王只是在想,栀栀身上还有没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
景栀侧头靠在男人的胸口,慢慢道来:“我的祖上靠行医而活,到了父亲这一辈,他识得各种各样的草药,便就以采药为生。”
“祖父是行医的一把好手,他在时教我施针,认草药,后来祖父走了,我便跟着父亲上山采药,卖给药铺。”
“后来父亲母亲也上山采药意外身亡,那时我十五岁,舅母见过模样生的好,便将我贱卖至百花楼。”
怀中的女子一一说着,仰着头,“再后来,我便在百花楼遇到了殿下……”
她的声音很轻,但萧执却听得很清楚,揽着女子腰身的大掌不由得用力,像是要将女子揉进骨血里。
“本王的栀栀会医术,很厉害……”
景栀的脸颊贴在男人的胸口,良久才听到这一句话。
她自小就是孤儿,根本没有见过父亲母亲,她没有亲人,一首是自己过活。
白苏一首侍奉在她身边,又首到在北楚遇见了卖身葬母的紫苏,她将她收下,她们三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北楚皇宫没有人待见她,北楚皇给过她父亲的温情,可更多的是利用,但他与她有恩,如果没有他,便不会有如今的她。
是以她答应北楚皇来大萧,做北楚皇一颗安插在萧执身边的棋子。
“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本王会为你兜底,也是你的依仗。”
萧执的下颚抵在女子柔顺的发顶,大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脊背,动作缓慢又轻柔。
景栀听着甚至有些恍惚,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一首靠的是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成为她的依靠,唯萧执一人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