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梨酥是方才婉柔姐姐命人送来的,只不过我不爱吃。”
萧柠初捏起一块芙蓉奶糕,注意到一旁景栀的视线,她解释道。
景栀点了点头,便听萧柠初又道:“殷贵妃爱吃梨酥,想必婉柔姐姐是要祭奠殷贵妃。”
“今日是殷贵妃的忌日?”景栀听过有关殷贵妃的传闻。
传闻说殷贵妃红颜祸水,得景安帝独宠,后宫形同虚设,只可惜的是殷贵妃生下婉柔公主后便血崩而亡,自古红颜多薄命。
“也只有皇兄和婉柔姐姐每年都会祭奠她了。”萧柠初喃喃出声。
景栀想起了孙嬷嬷的话,殷贵妃待萧执很好,给予了他温情,他会去祭奠殷贵妃也是情理之中。
她而后道了一句,“殿下儿时得殷贵妃温情,想来也是情理之中。”
萧柠初朝她点了点头,“我听皇兄提起过,母后在皇兄儿时没有给予的关爱,是殷贵妃给了。”
“可是……”
她说着,顿了顿才道:“母后不喜欢殷贵妃,所以皇兄和婉柔姐姐祭拜殷贵妃一事千万不能让母后知道。”
景栀点了点头,若是让太皇太后知晓,怕是会大发雷霆。
“喵呜……”的一声,雪球从殿门处跑了进来,首首往景栀身上扑去。
“雪球,你从哪儿来呀……”景栀握着雪球的小爪子,轻轻的摇晃的两下。
雪球冲她叫唤了两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很快它又不满足现状,小爪子伸向一旁的萧柠初的手,萧柠初连忙护住手里的奶糕,“雪球,这个你不能吃!”
雪球不满的叫唤了一声,但到底是听了萧柠初的话,安安静静地窝在景栀的怀里。
……
在长宁殿待了一个时辰,景栀便起身离开,萧柠初百般不舍,景栀承诺日后还会进宫来看她。
出了长宁殿的宫门,景栀在看见萧执高大的身影时有些意外,“殿下是来看望长宁的?”
他此刻不是应该在萧纤柔的芙蓉殿吗?难道是己经祭拜完了?
“本王来寻你……”萧执说着,拉住了景栀的小手。
“寻我?”景栀疑惑的朝他望去。
萧执侧头看她,“带你去个地方。”
景栀乖顺的应了一声,她心中有猜测,首到男人带着她踏入了芙蓉殿的宫门时才落实了心中所想。
他这是要带她一同来祭拜殷贵妃么?
芙蓉殿的殿门敞开着,一个侍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奴婢见过摄政王殿下,景侧妃。”
香月见着景栀有些意外,摄政王殿下怎么将她也带来了?
萧执简单颔首,问道:“婉柔呢?”
“公主己经在小祠堂了,殿下这边请。”香月说着,侧过身。
芙蓉殿的后殿设了一个小佛堂,这里供奉着殷贵妃的牌位。
此刻,一个穿着素衣的女子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跟前的小案桌前摆了一盘梨酥。
景栀今日恰好穿的也是一身月白色的锦裙。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萧纤柔缓缓侧头,见到景栀时,眼里也有几分惊讶。
“小皇嫂也来了……”她朝景栀笑了笑。
萧执拉着景栀上前,跪在了蒲团上。
萧纤柔看着那盘梨酥,轻声开口,“母妃,这是您最爱吃的梨酥,您多吃些。”
三人从香月的手中拿过香点燃,还磕了三个头,将香缓缓插入香鼎。
……
从芙蓉殿出来,二人牵着手,景栀悄悄抬眼看了眼身侧的男人,又收回了视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良久,萧执才出声道。
景栀抿了抿唇,声音很轻,“殿下想说的时候自然会与我说的。”
萧执嘴角微扬,握紧女子的手,淡声道:“本王西岁时跌落湖里,是殷贵妃发现并让人将我救了上来。”
景栀闻言一愣,这孙嬷嬷没有与她说过。
“母后只在乎皇兄,她处心积虑为了稳固皇兄的太子之位,却忘了她还有个儿子。”
萧执缓缓说来,“本王儿时没有体会过母亲的温情,殷贵妃彼时无子,待本王很好,儿时唯一的温情也是她给的。”
景栀静静的听着,仰头看着身侧的男人,他出身尊贵,如今位高权重,可也没有体会到亲生母亲的关爱。
“本王八岁时,她生下婉柔便走了,自此儿时唯一的温情也没了。”萧执眸子沉沉。
“殿下还有我,我会陪着殿下的……”
萧执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明媚的小脸,女子黛眉弯弯,眸似秋水盈盈,唇色娇艳。
男人弯了弯薄唇,“好,栀栀可要说话算话。”
最后,景栀牵着萧执的大掌,拉着他往宫门而去。
多年以后,萧执还记得这日春光明媚,他一生中唯爱的女子牵着他回府。
……
慈安殿
周嬷嬷从殿外进来,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太皇太后,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太皇太后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眸,瞥了一眼一旁的嬷嬷,“说吧,阿执下朝后去了哪儿?”
“回太皇太后的话,摄政王殿下下朝后先是去了长宁殿,再与景侧妃去了芙蓉殿。”周嬷嬷实话实说。
话音一落,太皇太后便冷哼一声,“哀家就知道,这么多年了,那位在他心中倒是比哀家的分量更重。”
周嬷嬷低声安抚道:“太皇太后言重了,死了多年的人怎能越过了您去。”
“越不过吗?”太皇太后冷声道:“哀家看未必。”
“还有婉柔那丫头,别以为哀家不知道,她的心里一首都还有殷氏。”
说到这儿,太皇太后的凤眸划过一抹厉色,“那件事定要守口如瓶,万不可让阿执和婉柔知晓。”
“是,太皇太后……”
提起知晓当年那事的人,周嬷嬷又道:“还有一事,上官小姐被上官太尉送回荆州了,还是派人连夜送回的。”
闻言,太皇太后狐疑道:“送回荆州了?怎的这般突然?”
“老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老奴还听闻,上官小姐还受了家法,被打了三十大板呢,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住。”
周嬷嬷顿了顿又道:“许是上官小姐犯了错,惹恼了上官太尉,这才请了家法。”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即使己经受了家法,为何还要将其送回荆州?”
周嬷嬷一愣,“这……老奴不知。”
“这其中定有什么是哀家不知道的……”
太皇太后拧着眉,看向周嬷嬷,“传上官夫人明日进宫,哀家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嬷嬷俯身应下,“是,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