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原户部尚书周正荣贪墨库银,勾结北楚一案,实乃叛国之罪,罪证确凿。
周府上下,满门抄斩,要说周府唯一幸存之人,莫过于早己嫁入皇家的燕王妃周玉软。
凤仪殿
沈清姝端坐在凤椅之上,听着秋云说着前朝那边传来的消息,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厉色。
“哀家原以为着周正荣只是贪墨库银,不曾想他竟还背地里勾结北楚,枉他食我大萧之禄!”沈清姝语气极重。
随后又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幸得被阿执查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秋云点头附和着,“太后娘娘说的极是,只是还有一事,燕王夫妇就要回京了。”
“燕王妃嫁与燕王多年,与周府早就断了往来,周府一事与她无关。”
对于这个燕王妃的妯娌,沈清姝还是知晓她的为人的,处事大度,从不与人有过龃龉。
秋云说起了另一事,“听说燕王妃的生母李氏便是府中文姨娘毒害的,燕王妃此番回京想必是为了替母报仇的。”
“不愧是那周玉茹的娘亲,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沈清姝闻言轻嗤一声。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问道:“燕王夫妇回京了,淑太妃可有一起?”
淑太妃是景安帝的淑妃,不与人为争,也不受宠,却育有一子,景安帝驾崩,其子被封为燕王,淑太妃也跟着去了封地。
“回太后娘娘,淑太妃不曾一同回京,说是路途遥远,淑太妃受不得跋涉。”秋云摇头道。
沈清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口道:“待周府一事过去,便在宫中设宴,迎燕王夫妇。”
秋云俯身应下,“是,太后娘娘。”
……
摄政王府,海棠院
景栀拿过剪子将金丝线剪断,荷包终于是完成了,她想了好久,最后在荷包的正中间用金丝线绣了一个“执”字上去。
她捧在手心,红唇弯起了一抹好看的笑,竟是有些期待萧执看到荷包时的表情了。
“栀栀怎的这般开心?”
萧执来时便注意到了女子唇边若隐若现的笑,他站在门口,眉宇间尽是柔和之色。
景栀猛的抬头,便见一身玄衣的男人朝她走来,男人五官俊美硬朗,轮廓分明,仿若天边一轮清冷的明月。
“殿下回来了……”女子从美人榻上站起,眼底含着一抹欣喜。
萧执点头,他下朝后先是回承辉院换了常服,再来了海棠院,一进来便看见了她的一颦一笑,心便被牵引住了。
他来到美人榻前,垂下眸子,便看见了女子手中的荷包,眉梢微挑。
景栀知道他看见了,她抿唇一笑,上前将荷包挂在了男人的腰间,这一看竟是如此的相得益彰。
“本王倒是没想到,栀栀竟这般快将荷包做好了。”
萧执一只大掌轻轻着腰间的荷包,上面有个“执”字,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抚摸着,像是如获珍宝。
耳边传来女子的低语,“我看殿下时常穿的都是些暗色的衣裳,便也用了暗色的料子……”
“多谢栀栀,这荷包本王很喜欢。”
萧执大掌将荷包一翻,另一面竟是“平安”二字,也是用的金丝线缝制的。
景栀看着那两个字,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讽刺,那人想杀了他,派她来接近他亦是另有图谋。
她带着目的来接近他,可如今她也想让他平平安安。
“殿下喜欢就好,只是殿下如今也有荷包了,日后可不许再说我厚此薄彼了。”
景栀轻声道,她指的是他上次念着姑母和长宁有,他没有的事。
男人闷声一笑,他拉住女子柔若无骨的小手,攥在手心,而后抬眸看她,缓缓道:“栀栀可有发现……“执”亦是“栀”?”
景栀有一瞬间的怔住了,她红唇微张,轻轻念着男人的名字,“萧执……”
话音一落的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掌便扶住了她的粉颈,倾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瓣。
二人唇齿相依的一瞬,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栀栀,我们就是既定的缘分……”
命中注定他们会在百花楼相遇,而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也终于如愿的她成了他的侧妃,仅她一人。
……
相比于海棠院的温香软玉,另一边的太尉府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母亲,周家以叛国罪论处,周玉茹也死了,倒是失了一把杀人的好刀。”
上官妤从茶盘中端起两杯茶,一杯递给了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接过后一笑,“死了便死了,周家竟然敢叛国,死罪难免。”
提起周家满门抄斩一事,母女二人的脸上尽是一片云淡风轻之色。
“只可惜,那女人还是没死,真是命大!”上官妤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上官夫人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妤儿,她三番两次的遇险,不宜再动手了。”
上官妤嘴角一弯,“母亲,我明白的。”
“夫人,小姐,太尉回来了,己经到前院了。”有侍女匆匆前来禀报。
母女二人齐齐站了起来,上官夫人走至上官妤身边,拍了拍她的手,“妤儿,你父亲回来了,快去跟他认个错。”
她是瞒着上官恒将上官妤接回来的,如今还得上官妤去认个错,此事才算过去。
上官妤眼里的恨一闪而过,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母亲……”
……
前院正厅,风尘仆仆归来的上官恒连衣裳也没换下便得知了周家一事,震惊之余还听说了周家小女谋害摄政王侧妃与长宁长公主一事。
这让上官恒不禁有些怀疑,周家那个丫头当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上官恒回身,一眼便看见了跟在上官夫人身后的上官妤。
他面色一变,“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回府吗?”
“是你将她接回来的?”上官恒的目光看向上官夫人,沉声道。
上官夫人面对上官恒的话,心中有些发紧,“夫君,我这不是想妤儿了,才派人将她接回来了……”
“父亲……”上官妤轻唤了一声,双膝跪下,“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不该辜负了父亲的期许。”
“摄政王殿下实非女儿的良人,女儿不该为了一己私欲便罔顾他人的性命,还请父亲原谅。”
上官恒一下便愣住了,不敢相信一首以来非摄政王殿下不嫁的女儿如今竟然变了性子,难不成回了一趟荆州,想开了?
好半晌他都未说话,还是上官夫人没忍住,她上前扯了扯上官恒的衣袖,缓声道:“夫君……”
“罢了罢了,起来吧。”上官恒亲自将上官妤扶了起来,“你能想明白就好,为父日后定给你找一个好儿郎。”
上官妤抿了抿唇,乖巧的点了点头,“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