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么一问,候夫人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朝薛氏使了个眼神。
薛氏跪在地上,继续开口:“老爷明鉴,妾身知道,咱府上最重视尊卑礼仪,姜大姨娘是同妾身一起服侍二公子。”
“妾身与她本该和和睦睦的,可姜大姨娘对妾身有怨气,还诸多不满,妾身想着惩罚她一番,她定会醒悟。”
薛氏此番话之意,便是想着让姜如雪继续跪钉板。
她所说之话,候夫人在心里很满意,嘴上却说着:“沐心,我就说你这个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惩罚下人,如此听来,此事,确实是姜大姨娘的过错。”
“如此不懂礼仪,没有尊卑之人,理应当惩罚教导一番,如此还能保住我们侯府沈家的脸面。”
候夫人的话中之意,很明显。
一首没敢怎么说话的姜婉瑜,低眸间,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吧!
侯爷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姜如雪,你死定了!
侯爷听罢,他没有立刻做决断,而是转眸朝姜如雪看去:“此事,你有何话可说!”
姜如雪也朝着姜老爷跪了下去:“妾身无话可说。”
眼下,不管她为自己怎么辩解,皆是徒劳。
在此院中,没有人会帮她作证,替她说话。
让她用一张巧嘴自证清白,侯爷会不会信还不知,更重要的是,她瞧着侯爷也没什么耐心听她辩解。
而之前,凭着她之前做的计划。
当下,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侯爷也会保下她。
周天师的卦术最为厉害,侯爷也最信卦术之相。
果不其然。
侯爷竟没有怪罪姜如雪这一句的无话可说。
而朝候夫人说了句:“说来说去,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今日这些琐事就此作罢。”
“从今日起,姜如雪不必同府上妾室一样,在主母跟前贴身伺候,今日给薛氏敬茶之事,也可免了。”
“日后,姜如雪便是我们侯府沈家之人,她在府上用度一切按照各院夫人的用度为标准。"
此话就像河水里荡起了的石子,让平静的河面惊起一层浪花。
众人万惊。
侯夫人脸色僵住了:“老爷,这恐怕不合规矩。”
让姜如雪这个贱人用度同各院夫人一样,她怎愿意如此!
不仅候夫人不愿意。
薛氏与在场的庄氏,白氏,姜婉瑜,这几人更是不愿。
这几人在心里既嫉妒又羡慕。
薛氏与姜婉瑜两人,除了嫉妒之外,还特别生气。
姜如雪这等弃妇,也配这么好的待遇!
她们心有不甘。
可她们这些人在侯爷面前,不敢表达任何意见。
侯爷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合规矩,他沉着脸开口:“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说!”
命令己下,无人敢反驳一二。
候夫人张了张嘴,也不敢再说什么。
转眸间,她狠狠瞪了姜如雪一眼。
二房少夫人薛氏让姜大姨娘跪钉板敬茶之事己了。
此事结果则是,姜大姨娘不仅没有跪钉板,还赢得夫人标准的用度。
此事还是侯爷亲自决定的。
至此,后宅内院便传出一句话,这姜大姨娘此次回归,她不再是弃妇,而是能招引瑞祥之物的福贵之人。
当天。
候爷便让管家找人修缮了秋水居。
院内没有一处荒草,全种上了姜如雪喜欢的青竹。
就连榻上所用的被褥也由最普通的细布换成了最好的丝绸。
屋内的装潢也增添了许多名贵瓷器。
候爷也让管家往姜如雪这边送来了几个手脚利索的婢女。
还让厨房给秋水居这边送吃食时,尽可挑一些精致美味吃食。
一切按照姜如雪与小少爷的喜好来。
姜如雪坐在屋内,瞧着屋外下人们忙来忙去,又瞧着屋内桌面上摆放着多款样的贺礼。
这些也全是候老爷赏下来之物。
她让春杏把这些东西全都仔仔细细地记成账册。
还让春杏从管家那边,把眼前三个婢女,荷香,菊灵,巧莺,这三人的卖身契找来,交与她。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这秋水居的奴婢了,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可以容忍你们平日里肆意打闹,但这也是……”
她朝门口那道门看了眼:“但这也是在这道门关上之时,门打开时,你们该有的规矩,礼仪定要好好遵守。”
“还有一事,我不喜蠢人,与聪明之人说话,倒也省力,你们的卖身契在我这里,你们若有别的歪心思,那就尽早离开,我这里不要三心二意之人!”
与跪在她脚下的三个婢女,姜如雪说的很明白。
这三人听罢后,齐齐声称:“奴婢日后的主子只有您一人。”
姜如雪看着眼前三人,叫来春杏:“她们就交给你了,你来安排。”
春杏应道:“是。”
候夫人这边。
自从她从二房薛氏的院子回来后,心情极差。
她黑着脸,派人把薛氏叫了过来。
还在屏退屋内几个婢女之后,甩了薛氏一巴掌。
“我让你对付姜如雪这个贱人,不是让你为她铺路!”
候夫人,手很重。
薛氏捂着红肿的脸颊:”还请姑母再给沐心一个机会,沐心定会再想其他办法,为姑母排忧。”
薛氏跪在地上,祈求着。
候夫人心情不佳:“如今,姜如雪这个贱人,倒成了府上的贵人!”
她看向薛氏:“还有什么办法?”
薛氏想了想,她提议:“姑母,过几日便是老夫人的寿宴,那日,京城权贵都会来前来。”
"若在众人面犯了错,即便侯爷想保姜如雪,恐怕也保不得了。”
薛氏想要在老夫人寿宴上对付姜如雪。
侯夫人听此,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此事做的隐秘一些,切莫误伤她人。”
薛氏应答:"是姑母。”
“姑母,郭姨娘那边……?”
瞧着候夫人消气了,薛氏这才敢问出另一件事来。
说起郭氏。
侯夫人面色便冷了下来:“一个无能的蠢货,提她作甚!”
听此,薛氏明白了。
郭氏成了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