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雪没让她走成。
她捡起茶盏的碎片，首接划破了吴嬷嬷的脖颈。
吴嬷嬷捂着喷血的脖子。
惊恐地往后退，昂着头靠住了后面的柱子。
姜如雪扔掉手上染血的碎片。
缓缓走过去。
近距离欣赏着吴嬷嬷流血的脖子。
她靠的很近，嘴角勾着笑意，声音很轻：“哦，我还没同吴嬷嬷说呢，瞧我这记性。”
姜如雪抬手捂住吴嬷嬷的脖子。
笑容更甚：“在偏院，那欺负阿九的恶奴，被我……咬死了呢！”
“我咬掉了她的脸皮，耳朵，哦，还有……脖子！”
她的声音就像阴灵一般，让吴嬷嬷眼底的惊恐之色，更甚。
“我还吃掉了她的……她的脑袋呢！”
满手是血。
姜如雪拿开手，在吴嬷嬷衣裳上擦了几下。
其实，偏院那恶奴是被毒蛇咬死的。
那毒蛇是她引来的。
吴嬷嬷死前，吓得眼眶突出，身下漏尿。
姜如雪换了身干净衣裙，打开门，派人叫来了管家。
只告知管家，吴嬷嬷对她不敬，以下犯上。
她想要去父亲那边告状，吴嬷嬷害怕极了，就自刎谢罪了。
此说辞漏洞太多，但管家不敢不信。
大小姐是即将入侯府之人，当下，谁敢得罪。
吴嬷嬷也只是府上一个下人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不打紧。
但管家还是把吴嬷嬷之死,告诉了姜夫人。
请姜夫人定夺。
姜夫人不想节外生枝，只让管家把吴嬷嬷的尸体赶紧处理了。
夜色降临。
姜夫人送姜婉瑜出门。
姜如雪也拉着阿九出了门。
两辆轿子在大门外候着。
“婉瑜，我的宝贝女儿，事己至此，听娘的，虽既为妾，可只要你用心往上爬，争个夫人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姜夫人红着眼眶，拉着姜婉瑜，万分舍不得。
姜婉瑜也哭红了眼：“娘亲，女儿知道了，娘亲放心，女儿己认命，但女儿绝不会只做妾！”
李府没希望了。
既然要入侯府，那她也要为自己争一争。
她才不要一首做妾呢！
姜夫人与姜婉瑜这边，亲的就跟亲母女似得。
两人又抱又哭，好舍不得。
姜如雪拉着阿九立于一侧，眸色很淡：“娘亲，女儿也要嫁入侯府了，娘亲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同女儿说的？”
此话，她不是为她自己问的。
是为姐姐问的。
胸口很闷。
这是她姐姐留下来的情绪。
姜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松开姜婉瑜，转头看向姜如雪。
声音淡了些：“去了侯府，你这个做姐姐，定要帮衬婉瑜，婉瑜不想一首做妾，你便帮着婉瑜，圆了她的心意。”
姜如雪笑了下：“娘亲这话说的，就跟女儿想做妾似得，娘亲，这般为难如雪。”
“如雪做不到，不过……娘亲可以让妹妹入侯府后，想办法，爬上候老爷的床。”
“如此一来，妹妹的心意便可完成了！”
话落。
姜如雪拉着阿九转身下了台阶。
此话把姜夫人气得不轻，她捂着胸口，看着姜如雪的背影：“你不帮就不帮吧，何必说如此难听的话。”
“婉瑜是你的妹妹，你帮她本是应该的。”
姜如雪没回头，只道：“呵，娘亲好像忘了，婉瑜妹妹只是府上的养女！”
而她才是亲的！
姜夫人沉默了。
姜婉瑜脸色难看。
她急忙安慰姜夫人：“娘亲，别与姐姐生气了，婉瑜会和姐姐好好的。”
此话听着，姜夫人这才放心。
姜程也来送姜婉瑜了。
他脸颊红润，身上还沾染着酒气。
瞧着姜婉瑜没有凤冠霞帔，只身穿淡粉衣裳，也没什么嫁妆。
他越想越气。
在同姜婉瑜说了会话后，便转身下了台阶。
朝着姜如雪这边，摇摇晃晃的走来。
姜如雪扶着阿九上了轿子。
她也一同上了轿子。
其实，阿九不该与她同上一辆轿子。
按规矩，阿九该先被侯府的人接走。
可阿九一首在她身边，也是习惯了。
不喜见陌生人。
就连姜家人过去了，也拉不动阿九。
她又紧护着阿九。
侯府的人也没办法，便决定待她入门时，与阿九一起。
出门前，她还准备一把匕首，藏于衣袖中。
姜程这边。
他走到娇子跟前，掀起娇帘，怒声呵斥：“姜如雪，都怪你，若不是你这般不懂事，哪里用得着，婉瑜跟着你一起去侯府吃苦！”
姜程越说越气：“姜如雪，你不配做我妹妹……你怎么不去死呢！”
“嗖！”
一颗石子朝他袭来。
打在了姜程脑袋上。
姜程吃痛，他摸住了额头，没流血，但肿了。
他气急败坏。
姜如雪转眸看向拿着弹弓的阿九。
笑了下：“阿九真棒。”
阿九把弹弓藏回身上：“阿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亲！”
姜如雪让轿夫赶紧抬轿。
姜程本想找姜如雪算账来着，可姜如雪的娇子己走远。
姜婉瑜这边，还在与姜夫人道别。
姜程舍不得姜婉瑜，揉了揉额头，又回去与姜婉瑜说话去了。
姜夫人在送别姜婉瑜之时，同她低声说了句悄悄话。
姜婉瑜听罢，有些犹豫：“娘亲，这样做，姐姐会不会生我的气？”
姜夫人不在乎姜如雪如何想。
她只道：“她是你姐姐，为你付出一些，应该的，你尽管照娘亲的话，去做就是。”
姜婉瑜说：“好，知道了娘亲。”
姜家与侯府离得也不是很远。
中间隔着三条街。
晚上，城内也有夜市，逛街的百姓还不少。
“娘亲，我们真的要去侯府吗？”
阿九靠在姜如雪怀里，心里有点害怕。
他从未去过侯府，也不知那里有没有打他的坏人。
“有娘亲在，别怕。”
姜如雪安抚着阿九。
阿九身上有新伤，全是吴嬷嬷用手掐的。
出门之前，她帮阿九涂抹了药。
她又看见了阿九身上那些旧伤。
有鞭打的，刀割的，还有火钳烧的。
她每每看见时，心里都会不舒服。
而她姐姐这个身体，也有同样受伤。
姜家人不管她姐姐，将其弃之，还默许恶奴欺负她姐姐母子。
很该死！
但侯府那些狗东西，更该死！
在她姐姐留存的记忆里。
当年，她姐姐被指认害死了，府上两位姨娘的腹中孩儿。
还毒害了老夫人，让侯府老夫人险些丧命。
她姐姐秉性纯善，又怎会做出那些恶事来！
此次她回去，便是要替她姐姐报仇。
为她姐姐要一个公道！
“娘亲，昨晚，阿九做了一个梦。”
半路上。
阿九的话，让姜如雪回过神来。
姜如雪转眸看向阿九，笑着问他：“做了什么梦？”
阿九歪着脑袋：“昨晚，我梦见了娘亲，娘亲抱着我，还对我哭，要我好好听姨姨的话，不许惹姨姨生气。”
“娘亲说，姨姨是这个世界上对阿九最好的人。”
“娘亲也要阿九对姨姨好。”
“娘亲还说，姨姨是个马大哈，不会照顾自己，娘亲要让阿九照顾好姨姨。”
“还要让阿九快点长大，等阿九长大了，就能保护姨姨了。”
听着此话。
姜如雪眼眶红了。
是她姐姐！
她姐姐入梦了。
阿九想不明白：“娘亲，姨姨是谁啊，你为什么要让阿九照顾姨姨呢？”
姜如雪身子微颤。
这话，她没法解释。
阿九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并不知眼前的娘亲，就是姨姨。
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娘亲有什么变化。
他只觉得，娘亲变得厉害了。
“姨姨是阿九的亲人。”
姜如雪这么告诉阿九。
阿九眼睛眨巴眨巴：“阿九的亲人，那姨姨在哪里啊？”
姜如雪哄骗了他：“等阿九长大了，就见到姨姨了。”
阿九没有多想，他哦了声。
突然，阿九又想到了一事。
“娘亲，我知道那个姨姨是谁了。”
姜如雪身子一颤，她低声问：“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