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玉门骨阵
玉门关的晨雾被血腥味浸透,萧灼华的银刀在傀儡关节上擦出火花。三百具青铜傀儡的火凰徽记突然泛出血光,关节处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整齐划一地转向她。慕容昭的折扇旋飞铁蒺藜,击碎傀儡眉心的磁石,却见更多傀儡从地底涌出,关节处嵌着的,竟是调香局的火凰印鉴。
“这些傀儡的关节油,用的是调香局的迷魂散。”萧灼华银刀刺入傀儡左膝,齿轮卡死的瞬间,傀儡胸腔弹出半片《山河社稷图》,“北燕太后在用我的香料,炼她的骨殖傀儡。”
释空的降魔杵砸向地面,玄铁杵尖激起的气浪掀翻十具傀儡:“地宫的骸骨阵动了!”他僧袍下的刺青泛着磷光,与傀儡身上的徽记遥相呼应,“贫僧的骨殖,也是逆鳞计的一环。”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三百铁铠军踏碎冰河,马掌铁蹄与地面的磁石层碰撞,溅出蓝色火花。萧灼华忽然看见,每具铁铠的缝隙间都塞着胭脂米,米粒上的寒鸦密文正在渗血——那是用双生骨殖催动的“尸兵”。
“慕容昭,用磁石弩!”她扯开衣襟,右肩火凰胎记在晨光中发亮,“弩箭射向他们的腰眼,那里藏着骨殖枢机。”
慕容昭的折扇展开成弩,精钢弩箭破空,精准射入每具铁铠的腰眼。铁铠军应声倒地,露出底下的人骨支架,腰间缠着的,正是萧灼华在染坊见过的靛蓝丝线。释空的降魔杵击碎人骨,却见骨髓里嵌着细小的磁石片,组成北燕的边境图。
“好个借尸还魂!”慕容昭踢开铁铠,“北燕太后把士兵的骨殖炼成枢机,再用我的寒鸦密文操控。”他忽然指向玉门关的烽燧台,“看那里!”
烽燧台上,女帝萧明瑟的身影出现,手中捧着的,竟是萧灼华的人皮面具。她扯开龙袍,胸口的逆鳞疤痕蠕动如活物,与萧灼华的胎记形成诡异的镜像。
“萧灼华,”女帝的声音混着冰碴,“永明三年的枯井里,你以为推开的是妹妹?错了!那是北燕的双生皇子,而你——”她举起面具,“才是真正的逆鳞宿主,南陈的火凰,北燕的苍鹰,终将在你的骨殖里合二为一!”
萧灼华的银刀突然颤抖,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年前的枯井里,母亲塞进她手中的,不是玉玺,而是半片火凰图腾。她望向慕容昭,发现对方的寒鸦铁令正在发烫,与她的胎记产生共鸣。
“原来,我们根本不是双生子,”她忽然笑了,笑得血泪交加,“北燕太后用双生骨殖做饵,为的是让南陈的火凰,心甘情愿地跳进她的祭天阵。”
玉门关的冰河突然开裂,地底涌出的不是冰水,而是混着人骨的胭脂米。萧灼华知道,北燕太后的终极杀招来了——用十万南陈遗民的骨殖,炼成贯通南北的龙脉。
第二折?太庙祭天
太庙的穹顶漏下月光,萧灼华的银刀抵在祭坛边缘,看着女帝将半枚虎符按进祭坛裂缝。地动山摇中,十万骸骨破土而出,手中的弯刀刻着的不是火凰,而是北燕的苍鹰。
“看见这些骸骨了吗?”女帝狂笑着指向祭坛,“他们都是南陈的士兵,骨殖里种着逆鳞咒,如今要反过来,用他们的血,祭北燕的苍鹰!”
慕容昭的剑砍断骸骨手腕,骨缝中掉出的硝石让他瞳孔骤缩:“调香局的硝石,果然被用来炼尸兵。”他忽然望向萧灼华,“还记得定军山的《起居注》吗?双生骨殖不是钥匙,是祭品!”
释空的降魔杵突然横在萧灼华面前,僧袍下的刺青完全显现——那是完整的火凰图腾,与她的胎记分毫不差:“公主,贫僧才是真正的双生公主,慕容空。”
萧灼华的银刀“当啷”落地,终于明白为何释空的降魔杵总能破解北燕的机关——他的骨殖,才是南陈龙脉的真正宿主。而她,不过是北燕太后用胡儿骨殖造的容器,用来引出真正的火凰。
“原来,十二年前的换子,是三重骗局,”她望着释空,“北燕太后把真正的双生公主留在南陈,用我这个傀儡,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女帝的笑声突然戛止,她望向释空,眼中闪过惊恐:“你居然没死?当年的枯井里,明明……”
“明明推下去的是替身?”释空的降魔杵抵住女帝咽喉,“北燕太后以为用胡儿骨殖造两个容器,就能骗过南陈的龙脉,却不知,真正的火凰,从来都在南陈的土地上。”
太庙的祭坛突然炸裂,露出底下的青铜鼎,鼎中浮着的,正是萧灼华在暗河见过的女子头颅——真正的双生公主,慕容空。她的眼睛睁开,望向萧灼华,嘴角勾起微笑:“阿姊,该回家了。”
萧灼华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火凰分雌雄,合则焚天。”她望向慕容昭,对方正用剑抵住女帝的心口,寒鸦铁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原来,寒鸦不是北燕的组织,而是南陈的暗网,慕容昭,从来都是南陈的守护者。
“动手吧,”她对释空说,“用我的骨殖,毁了这逆鳞阵。”
第三折?定军归魂
定军山的雪落在陵寝前,萧灼华的银刀劈开石门,露出中央的水晶棺。棺中躺着的女子,面容与她一模一样,右肩的火凰胎记完整无缺,正是真正的双生公主,慕容空。
“这才是南陈的龙脉宿主。”释空的声音低沉,“十二年前,长公主把真正的公主藏在这里,用你的骨殖做饵,引开北燕的视线。”
慕容昭的剑尖挑起棺盖,棺底刻着的《起居注》真迹在雪光中显形:“永明三年冬,双生公主慕容空留南陈,皇子慕容昭被换往北燕,北燕太后以胡儿骨殖造逆鳞容器,名曰萧灼华。”
萧灼华的指尖划过棺中女子的胎记,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记忆如碎片拼接——她不是南陈的公主,甚至不是胡儿,而是北燕太后用西域邪术造的活死人,骨殖里种着逆鳞咒,专门用来吸引南陈的龙脉。
“原来,我连棋子都不是,”她苦笑着,“只是块引玉的砖。”
释空忽然按住她的肩膀:“不,你的骨殖里,有南陈将士的血。”他指向陵寝西壁的壁画,“当年南陈战败,十万将士的骨殖被炼成火凰图腾,而你,是他们的骨殖容器。”
慕容昭忽然举起寒鸦铁令,铁令上的纹路与壁画完全吻合:“寒鸦不是北燕的组织,是南陈的‘火凰卫’,十二年来,我们一首在等真正的火凰宿主觉醒。”
陵寝突然震动,北燕的铁骑冲破雪线,甲胄上的苍鹰纹与萧灼华的刺青共鸣。她望向水晶棺中的慕容空,忽然明白,唯一的破局之道,是让逆鳞容器与火凰宿主合二为一。
“阿姊,”慕容空的声音从棺中传来,“用你的血,激活定军山的龙脉。”
萧灼华的银刀划过右肩,火凰胎记的血珠滴在水晶棺上,整座陵寝突然亮起火光。壁画上的火凰图腾活了过来,在雪光中展翅,将北燕的铁骑烧得片甲不留。
第西折?百姓星火
玉门关的百姓举着火把赶来,每支火把上都绑着染坊的毒丝网、茶市的磁石箭。萧灼华站在关楼上,看着这些她曾在盐道、染坊、茶市见过的百姓,眼中泛起泪光——原来,南陈的龙脉,从来都在百姓的手中。
“大将军,我们来了!”染坊的老妇举起木杵,上面刻着火凰图腾,“当年您在染坊救过我们,今天,我们来救您!”
茶市的商贩们抬着改良的磁石弩,弩箭上绑着的,是用雾山青墨水写的战书:“北燕贼子,尝尝我们的茶箭!”
萧灼华忽然想起母亲的话:“龙脉不是帝王的私产,是千万百姓的肝胆。”她举起银刀,火凰胎记在火光中格外醒目:“乡亲们,今日之战,不是为了王朝,是为了我们脚下的土地!”
慕容昭的折扇展开寒鸦令,三百寒鸦暗桩从百姓中冲出,他们的袖中藏着的,是调香局的迷魂散、磁石雷、火油罐。释空的降魔杵顿地,陵寝的火凰图腾化作星火,落在每个百姓的火把上,将北燕的铁铠军照得无所遁形。
“焚天阵,起!”萧灼华的银刀劈向祭坛,十二年前的枯井记忆涌来——母亲将她推入井中时,悄悄在她掌心刻下的,不是狼头刺青,而是半只火凰。
火光中,她看见北燕太后的虚影出现,眼中满是惊恐:“不可能!逆鳞计筹备了二十年,怎么会败在一群百姓手里?”
萧灼华的银刀抵住对方咽喉:“因为你不懂,南陈的火凰,从来不是单枪匹马,而是千万人心中的星火。”
第五折?火凰焚天
太庙的祭坛在火中崩塌,萧灼华的骨殖与慕容空的骨殖终于融合,火凰图腾在她背后展翅,将十万骸骨烧成飞灰。女帝萧明瑟的面具脱落,露出底下北燕公主的面容,眼中满是不甘:“我也是傀儡,对吗?”
“对,”萧灼华的银刀划过对方眉心,“北燕太后用你的骨殖,造了这具替身,可惜,你的骨殖里,没有南陈的血。”
慕容昭忽然抱住她,发现她的身体正在透明:“阿姊,你的骨殖在消散!”
释空的降魔杵砸向祭坛中央,青铜鼎应声碎裂,露出底下的《山河社稷图》。萧灼华知道,这是北燕太后最后的杀招——用她的骨殖,将南陈的龙脉纳入北燕版图。
“慕容昭,释空,”她微笑着,将银刀刺入心口,“替我守住这片土地。”
火凰图腾轰然亮起,将她的身体化作万千星火,每颗星火都落在百姓的火把上,落在定军山的陵寝里,落在玉门关的城墙上。北燕太后的虚影发出尖啸,在火光中消散,十万骸骨同时倒地,恢复成普通的枯骨。
慕容昭跪在地上,捡起她的火凰耳坠,耳坠上的血珠滴在《山河社稷图》上,竟将北燕的疆域图烧出一个大洞,露出底下的南陈山河。释空合上陵寝的石门,望着漫天星火,低声诵念往生咒。
玉门关的晨雾散去,阳光照在百姓的脸上,他们举着火把,组成巨大的火凰图腾。萧灼华的声音仿佛在风中回荡:“此身可灭,火凰不熄。”
慕容昭站起身,望着远处的烽燧台,寒鸦铁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知道,萧灼华的故事,将成为南陈百姓口中的传说,而他和释空,将带着她的意志,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定军山的雪停了,陵寝的火凰图腾永远留在了石壁上,那是萧灼华用骨殖和热血,为南陈百姓写下的誓言。北燕的铁骑退去,玉门关的“汉”字大旗重新升起,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火凰的传说,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