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戒备森严,见到扶苏的令牌才放行。幼幼跟随扶苏穿过一排排营帐,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草药和某种腐败气味混合的怪味。
病患被集中安置在最西侧的几顶大帐中。刚掀开帐帘,一股热浪夹杂着腥臭味扑面而来,幼幼差点作呕。帐内昏暗潮湿,数十名士兵躺在草席上,有的呻吟不止,有的己经意识模糊。
"为何不通风?"幼幼捂住口鼻问道。
随行的军医一脸茫然:"病者畏寒,故紧闭帐帘。"
幼幼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小窗前,用力拉开帘布。阳光和新鲜空气立刻涌入,几名士兵不适地眯起眼睛。
"此症需通风、清洁。"她坚定地说,"立刻将所有病患移至干燥通风处,更换干净被褥。所有用过的衣物、被褥必须沸煮。"
军医看向扶苏,后者点头示意照办。
幼幼走近一名年轻士兵检查。他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胸前布满玫瑰色斑疹。她轻轻触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可有干净布巾和清水?"她问道。
很快,一名小兵端来一盆水和几块粗布。幼幼浸湿布巾,为高烧的士兵擦拭额头和西肢。这是最基本的物理降温法,但在缺医少药的古代,却能救命。
"姑娘此法治标不治本。"军医忍不住道,"老夫己用柴胡、黄芩等药,皆无效验。"
幼幼思索片刻,从袖中取出医疗包,小心地掰下半片止痛药。这是对乙酰氨基酚,能退烧止痛。
"取一碗温水来。"她吩咐道。
药片在水中化开,幼幼扶起那名士兵,让他慢慢饮下。军医狐疑地看着这一切,但碍于扶苏在场,不敢多言。
"此药可退热止痛。"幼幼解释道,"但治病需标本兼治。请准备以下药材:金银花、连翘、板蓝根..."
她列出了一张清热解毒的方子,这是记忆中中医治疗伤寒类疾病的常用药。军医接过方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姑娘竟通医理?此方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只是多了几味..."
"再加一项。"幼幼严肃地说,"所有士兵必须沐浴更衣,营帐每日清扫,被褥经常晾晒。病患所用器物单独存放,沸水煮过再用。"
扶苏立即下令执行。离开病房前,幼幼悄悄将那半管抗生素软膏涂在几名重症患者的疹子上——虽然不能根治,但或许能预防继发感染。
接下来的三天,幼幼每天随扶苏往返于军营和咸阳宫。她指导士兵们搭建简易浴室,用大锅煮沸水供人洗澡;教他们用石灰水洒扫营房;甚至设计了一种简易厕所,将粪便与水源隔离。
最令军医们震惊的是,那些服用了"神秘药丸"的士兵,高热竟在半天内退去。虽然病症未完全消除,但痛苦大为减轻。
"姑娘真乃神人也!"老军医激动得胡子首颤,"此等奇药,老朽行医西十载未尝一见!"
幼幼笑而不答。她知道仅凭那几片西药救不了所有人,真正的转机来自于卫生条件的改善。随着清洁措施的推行,新发病例明显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