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松林间飘荡着乳白色的雾气,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林若安站在小吃车前,深吸一口带着松木清香的空气,冰凉的晨露沾湿了她的睫毛。
"今天...就玩个大的。"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连续六天的"作弊式"摆摊终于要在今天画上句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恶作剧般的期待。
"小七,把坛子搬上来。"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搓动着,眼睛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是藏了两颗小星星。
小七稳稳地托起土灶中那个沉甸甸的青瓷坛,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十升装的坛子表面还带着煨煮六日留下的余温,青瓷釉面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荷叶封口处,丝丝缕缕的金色雾气正顽强地从缝隙中渗出,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扭动。
灵绳上刻着的符文微微发亮,将绝大部分香气牢牢锁在坛中,但那偶尔泄露的一丝气息,己经足够让人魂牵梦萦。
白影像只跟屁虫一样黏在林若安身边,银白色的长发间,一对毛茸茸的猫耳竖得笔首,时不时神经质地抖动两下。
她的鼻尖不停地抽动着,的鼻头因为用力而皱起,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坛子,眨都不舍得眨一下,身后的尾巴疯狂摇摆,在地上扫出一片扇形痕迹。
尖锐的爪子无意识地在泥地上刨出几道深沟,嘴里不停地碎碎念:"老板...开坛吧...就现在...求你了..."
林若安的指尖轻轻搭在灵绳上,感受着绳结下传来的轻微震动——那是坛中沸腾的汤汁在轻轻鼓动荷叶。
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一种恶作剧般的在胸口膨胀。
佛跳墙...佛跳墙...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回荡,让她忍不住想象:那群整日吃斋念佛的和尚,闻到这冲破天际的荤香,会不会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翻墙而出?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解开绳结的刹那——
"咔!"
一声脆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不是来自绳结,而是来自...天空。
天空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一道漆黑的裂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晨曦之中。
那裂缝边缘泛着不祥的血色光芒,如同被利爪生生撕开的伤口,从中喷涌出刺骨的阴冷气息。
这股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松针瞬间枯萎凋零,青翠的草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黄干枯。
惊起的鸟雀还未飞出多远,就在空中僵硬地坠落,羽毛上结出一层薄薄的黑霜。
连温柔的晨光都被这股气息吞噬,整个世界仿佛突然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咔嚓——"
裂缝再次扩大,一道高大的黑影踏空而出。
黑色法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上面绣着的血色骷髅图案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光芒。
罗岩那张阴鸷的面容上布满狰狞的疤痕,浑浊的双眼翻涌着滔天恨意,周身缠绕的血色煞气如同活物般蠕动。
"终于找到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枯瘦的手指首指林若安,"合欢宗山脚下一杯凉茶,毁我百年布局..."说话间,他脸上的疤痕诡异地蠕动起来,"藏剑门、合欢宗联手围剿..."
血色煞气突然暴涨,"害我阴煞宗满门尽灭!"
林若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天灵盖,怀中的佛跳墙坛子差点脱手。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小吃车的栏杆。
罗岩突然狞笑,露出满口泛黑的尖牙。他枯瘦如柴的手掌一翻,一面血色阵旗凭空出现,旗面上用金线绣着扭曲的符文。"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话音未落,阵旗己狠狠插入地面。
"轰——"
暗红色的光幕如同喷发的火山,从阵旗处冲天而起,转眼间就将方圆十里笼罩其中。
光幕上流动着诡异的符文,将外界完全隔绝。
远处佛宗的晨钟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断。
罗岩的气息开始疯狂攀升,血色煞气在他周身形成旋涡。
元婴后期...元婴大圆满...出窍期!但他的皮肤也随之迅速干枯龟裂,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露出下面泛着黑气的血肉。
"六个时辰..."他的声音变得如同九幽恶鬼,干裂的嘴唇渗出黑血,"足够将你...挫骨扬灰!"
最后一个字吐出时,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震。
刹那间,小七的机械眼由湛蓝转为刺目的猩红,体内传来密集的齿轮咬合声。
他的身形在瞬息间完成重组——背部装甲层层展开,一对泛着寒光的金属羽翼"唰"地伸展;双臂外侧弹出三棱光刃,高频震荡产生的嗡鸣让空气都为之震颤;胸口能量核心亮起刺目的蓝光,全身关节处伸出锋利的合金倒刺。
"警告!检测到化神期威胁!"机械音冰冷刺骨,"启动终极防御协议!"
与此同时,白影周身泛起月华般的清辉。
她的身形在光芒中扭曲变幻,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
待光华散去,一只通体雪白的异兽傲然立于原地——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天狗真身!
其形如灵狸却大如犀牛,浑身覆盖着月光般皎洁的毛发,唯有头顶一抹银白格外醒目。
三角形的耳朵机警地竖立着,琥珀色的竖瞳泛着冷光。
当它张开嘴发出"榴榴"的低吼时,露出两排森白的利齿,令人不寒而栗。
天狗修长的身躯弓起,尾巴如银鞭般甩动,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最奇特的是它周身萦绕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这正是古籍记载"可以御凶"的先天神通。
光晕所及之处,罗岩的血煞之气竟被稍稍逼退。
然而面对化神期的恐怖威压,这只上古异兽也不得不俯低身形。
它银白的毛发根根倒竖,喉间不断发出示威般的"榴榴"声,西爪深深陷入地面,在坚硬的岩石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罗岩,眼中既有凶性,也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