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河那充满轻蔑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针，刺入了在场许多勉强通过考核的弟子的耳中。
也让王胖子那刚刚因为通过考核而升起的喜悦瞬间冷却，脸上涨得通红，却又无力反驳。
顾天眼神微冷地瞥了一眼那己经走远的叶星河背影，并没有当场发作。
初来乍到，没必要因为一句口舌之争就树立强敌。不过，这个叫叶星河的家伙，他记住了。
“天哥…我…我是不是很没用…给你丢人了……”
王胖子看着叶星河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情绪低落地说道。
“丢什么人？”
顾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修炼之路，本就不是一蹴而就。能坚持下来，你就己经胜过很多人了。别理会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顾天心里也清楚，胖子的资质确实是个硬伤。
刚才若非他暗中相助，胖子绝对撑不到三百级。接下来的根骨测试，恐怕……
就在这时，高台上山羊胡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也吸引了所有通过第一轮毅力测试者的注意。
“恭喜诸位，成功通过了问心梯的考验！你们的毅力值得肯定！”
山羊胡执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目光扫过台下还剩下的大约一千多人，随后又道：
“但是！毅力只是踏上仙途的基础！想要走得更远，还需要看个人的根骨与资质！第一关考核，还有第二个内容——根骨资质测试！”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还有第二项？”
“不是说登上三百级就通过第一关了吗？”
“还要测根骨？完了完了，我这点资质……”
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担忧和绝望的表情。他们本以为凭借毅力闯过了难关，没想到后面还有更残酷的筛选！
山羊胡执事似乎早就料到众人的反应，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
“修仙之路，资质并非唯一，但却至关重要！根骨上佳者，修炼事半功倍；资质平庸者，纵有毅力，也难有大成就！我落云宗虽非顶级大派，但也需要挑选良才美玉加以培养！”
“现在，请所有通过问心梯考验的弟子，依次上台，接受测灵玉的检验！凡测灵玉发出微光以上者，方可算正式通过第一关，获得参加第二关考核的资格！”
说着，他示意旁边的青衣弟子，搬上来一块半人多高、通体洁白、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奇异玉石。玉石表面光滑，隐隐有符文流动，显然不是凡物。
这就是测灵玉！一种可以粗略检测修炼者根骨资质和对灵气亲和度的宝物。
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众人虽然心中忐忑，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考核者们开始按照号牌顺序，排队依次走上高台，将手掌按在测灵玉上。
“嗡……”
第一个上台的是个身材瘦弱的少年，他紧张地将手按在测灵玉上。测灵玉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白光。
“资质下下品，不合格！”旁边负责记录的青衣弟子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少年脸色瞬间惨白，失魂落魄地走下了高台。
第二个、第三个……
接连十几个考核者上台，结果大多不理想。要么是测灵玉毫无反应，要么就是只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全都被判定为不合格。
偶尔有一两个能让测灵玉发出稍亮一些白光的，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被判定为“资质下品”，勉强合格。
残酷的淘汰率，让台下等待的人群气氛更加压抑了。
王胖子看着这情景，脸色比刚才爬问心梯时还要难看，手心里全是冷汗。
“天哥…我…我肯定不行……”他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顾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资质这东西，很大程度上是天生的，强求不得。
很快，轮到了那个之前表现抢眼的叶星河。
他神态倨傲地走上高台，将手掌轻轻按在测灵玉上。
“嗡——！！！”
测灵玉猛地爆发出耀眼的青色光芒！光芒之盛，甚至有些刺眼！在青色光芒中，还隐隐夹杂着一丝锐利的金色气息！
“嘶！青光！是中品资质！”
“不对！里面还有金芒！是罕见的金木双属性灵根！资质中上品！”
“果然是天才！叶家出了个麒麟子啊！”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和羡慕的议论声！高台上的长老和执事们，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位一首冷若冰霜的紫裙女子，看向叶星河的目光中，也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叶星河听着众人的惊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轻蔑地扫了一眼台下，这才慢悠悠地走下台去。
接下来，又陆续有几个人测试出了不错的资质，大多是下品或者中下品，但也足以让他们顺利过关。
终于，轮到了王胖子。
胖子深吸一口气，看了顾天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一丝乞求。
顾天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松。
胖子一步三晃地走上高台，颤抖着将肥厚的手掌按在了测灵玉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大多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毕竟，以胖子刚才爬问心梯那狼狈的模样，谁也不认为他能有什么好资质。
测灵玉微微震动了一下。
然后……
就没然后了。
玉石表面没有丝毫光芒亮起，依旧是那片温润的白色。
“……”
短暂的寂静之后，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这死胖子怎么可能有资质！”
“连微光都没有！这是凡根啊！根本无法修炼！”
“赶紧滚下去吧！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负责记录的青衣弟子，也是一脸鄙夷地挥了挥手：“资质无品，不合格！下一个！”
王胖子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失魂落魄地走下了高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顾天看着胖子那副模样，心中也是一叹。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结果，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走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天哥…我…我是不是很没用……”胖子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说什么傻话！我当初认识的自信的王胖子死哪去了！”
顾天沉声道，“资质不好又怎么样？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修炼不是唯一的出路！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你忘了你捡到的那块木灵石髓了？那就是你的运气！说不定你天生就是富贵命，以后经商发财，比这些打打杀杀的修士强多了！”
顾天知道这些话或许有些空泛，但他必须给胖子一点希望和安慰。
胖子抬起头，看着顾天真诚的眼神，心中的失落和绝望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用力点了点头：“天哥！就算不能修炼，胖爷我也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这就对了！”
顾天欣慰地笑了笑，“你先回客栈等我，我考完就去找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得嘞！天哥你加油！一定要通过啊！”
胖子用力握了握拳，给顾天打气，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广场。
送走了胖子，顾天深吸一口气，轮到他上台了。
他缓步走上高台，无视了周围那些或好奇、或轻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平静地将手掌按在了那块冰凉的测灵玉上。
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到测灵玉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背包里那块坑石，又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若有若无的、混沌不明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臂，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测灵玉之上！
测灵玉微微一震。
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玉石表面，亮起了一层……极其黯淡的、几乎难以分辨的……灰色光芒？
这光芒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而且颜色也十分古怪，既不是代表普通资质的白色，也不是代表属性灵根的彩色，就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色？
“嗯？这是什么情况？”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灰光？没听说过啊？”
“难道是…废灵根？”
“看那光芒强度，比下下品还不如吧？估计也是不合格。”
高台上，负责记录的青衣弟子也是眉头紧锁，有些拿不准。他看向旁边的山羊胡执事。
山羊胡执事也盯着那微弱的灰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开口道：
“资质…勉强算是…下下品吧。记录，合格。”
虽然光芒微弱且颜色古怪，但毕竟还是亮了。按照规则，只要亮了微光就算合格。
或许是这测灵玉出了点问题？或者这小子体质特殊？反正只是个外门弟子考核，没必要深究。
听到“合格”二字，顾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平静地收回手掌，走下了高台。
他知道，这肯定是坑石搞的鬼！
它不仅屏蔽了自己真实的（可能存在的）资质，还模拟出了一种最低劣的资质，让自己堪堪过关！
这操作…简首是神来之笔！既不引人注目，又能顺利通过！
“老家伙，谢了啊！”
顾天在心中对器灵（虽然它在沉睡）道了声谢。
顾天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才懂的笑容。
第一关考核，有惊无险，轻松过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