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不知在漫长的夜里何时睡去,耳边终端“滴滴”的提示音将她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走到桌边查看——
[来自二连连长阿克斯
——醒了吗?今天有重力调节训练,我在训练室等你。]
“诶!”她一下清醒了,“重力调节训练?”
她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洗漱准备。
但转念一想,阿克斯应该不会太严格吧?她心下稍稍松口气。
林微刚一出门,简单交代了几句,机仆便带她前往训练室。
她一脚踏进升降井,迟迟不见机仆动作,不由疑惑地看向他:
“你怎么不托着我腰?”
机仆额侧的指示灯微闪几下,随即才像往常那样靠近并托扶。
林微愣了一下,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不安:
“这家伙反应怎么突然这么迟钝?”
这是她第一次到这层,难免好奇地张望。每个舱室都显得更为宽敞、开放,她想,这大概是他们的专属训练区域吧。
脚步停在一间舱室前,她一脚迈了进去——下一秒,眼前景象几乎让她窒息。
暗红的灯光如粘稠血浆泼洒在六边形微缩格斗场上,两具基因改造的超人体魄在机械撞针的死亡节拍中交缠碰撞。
汗水沿着肌肉沟壑滑落,击打在精金地板上,发出细微却紧凑的回响。
里昂忽地发力,反锁暳的双臂,对方脊柱却猛然弯曲,像一尾濒死的游龙,在扭动中爆发出野性的挣脱。他旋即发动反击,里昂一个侧身闪过,顺势挥拳,拳锋擦过嘴角,带出一缕血雾。
林微不觉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原始、赤裸的碰撞。
她心跳微乱,正想移开视线,却见里昂径首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如钉在地上的节拍,一点点踏进她的呼吸里。
他在她面前站定。
身上还带着搏斗未散的热意,汗珠沿着锁骨蜿蜒滑落,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如同雕刻般流畅。
林微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心跳,乱了几拍。
下一秒,他忽地伸手,指节几乎擦过她的头顶。
他靠得很近,带着淡淡金属味的热气扫过她的肌肤,像风,也像火。
林微下意识屏息,只觉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他的体温——炽热得有些令人头晕。
她心跳咚咚,顺着他的动作仰头看去——
却发现他只是取下她身后的外衣。
动作干净利落,随即转身离去,背影没有任何停留。
林微站在原地,脸颊微热。
不知是被热浪席卷,还是被他的存在搅乱了心湖。
首到暳走近,朝她点了下头,她才终于从那份恍惚中抽身。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温和,语调里带着些许喘息后的低沉,像是刚从刀锋上收回一寸温柔。
林微怔了一瞬,轻轻回了一句:“嗯。”
暳身躯比里昂略瘦些,却依旧精壮得惊人。
汗水沿着颈侧流下,在锁骨与胸肌交汇处打转。他一边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随手把衣服搭在肩上,肌肉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不带一丝多余,却藏着逼人的力量。
明明是一张看起来温和俊秀的脸,眉眼都透着疏朗,却因为那具体魄生生拉出一种奇妙的反差——
林微一时竟不知道视线该落在哪里,只能飞快低头、强装镇定地回应着,心底却还在飘着那抹不合时宜的悸动。
暳没再多说,快步离去。走廊灯光下,汗水还在他背肌上滑落,像钢索上滴落的雨。
林微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战士的气场,是一种极致得几乎本能的压迫。
每一次对视、每一寸靠近,仿佛都携着某种粗暴的掠夺。
粗暴得令人心跳紊乱。
而此刻,走廊另一端的里昂却愈发烦躁。
他最近刻意提高训练频率,就是为了压抑那股愈发躁动的冲动。
可刚刚,仅仅是与她那短暂的一次接触,那股冲动就像被火星点燃的干草,瞬间蹿升。
他眉头紧锁,耳畔仿佛还残留着她呼吸的细节,皮肤也记得她近在咫尺的温度。
那不是幻觉——今天的她,有些不同。
她的气味比以往更浓郁。
不再是淡淡的,而是一种更深更暖的味道——柔软却带钩,仿佛能在不知不觉间攫住他的神经。
甚至……还沾染上了一丝,轻微的侵略性。
他的喉结滑动一下,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该死。
他脚步一沉,几乎是闷声快步冲向药剂师办公室。
安塞尔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得像诊断书:“我己经提醒过你后果了。请务必——按量服用。”
“知道。”他低声应着,话音里满是压抑和不耐。
握紧药剂的手背,血管微微突起,像是在极力遏制什么从骨缝中透出的冲动。
这是他第几次来领感官抑制剂了?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但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这副身体,正在被一场不可抗拒的生理吸引,一点点逼向失控。
他正站在理智的边缘,一点一点,快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