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洒下,赵金牙的金牙在晨光中闪烁了一下,那一抹光亮却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紧接着,他咧开的嘴角猛地僵住,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从黑色轿车后座走出来的,并非他满心期待的程父,而是两名手持枪械、神情冷峻的缉毒警。
别动!”为首的警官动作干脆利落地举起证件,声音洪亮且威严,“青山县公安局!
这一声厉喝,仿佛一道炸雷在赵金牙耳边轰然炸响。他的脸刹那间惨白如石灰,双腿发软,踉跄着往后退去。慌乱之中,越野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地撞上了他的后腰,让他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与此同时,田小满紧握着怀表,掌心己被怀表的齿轮硌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顺着手指缝隙蜿蜒而下。
她眼睁睁地看着警察熟练地给赵金牙戴上手铐,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朝着越野车冲了过去,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妈呢?!
当后备箱被掀开的那一刻,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让人几近作呕。田小满定睛看去,只见林秀兰虚弱地蜷缩在后备箱的角落,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与狼狈。她的右手死死地攥着一个染血的布包,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林秀兰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中透着一丝虚弱与坚毅,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布包塞进田小满的怀里。田小满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半本烧焦的职工名册,上面赵家亲信的名字都被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叉。
去……养猪场……”林秀兰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她的指甲在田小满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你爸……在那里……”
很快,众人来到了废弃的养猪场。那扇铁门早己锈蚀得不成样子,铁锈斑驳,恰似一块块凝结的血痂,散发着陈旧而腐朽的气息。
田小满心急如焚,猛地一脚踹向铁门。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铁门被轰然踹开,二十年的灰尘如烟雾般簌簌落下,在阳光的映照下,形成了一道道朦胧的尘柱。程晏手持手电,小心翼翼地走进养猪场,将手电的光束投向角落的饲料槽。在金属槽底,赫然焊着一个密封箱,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泛出冰冷的光泽。
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割开锈死的锁扣。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检测报告和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里,年轻的田父站在水泥搅拌机前,神情严肃,身旁的赵老爷子正鬼鬼祟祟地往原料里倾倒白色粉末。照片的背面写着:“最后的证据,混毒比例表在——
猪饲料配方里。”程晏突然开口说道。他举起从墙上揭下的那张发黄的配方表,对着阳光仔细查看。透过阳光,纸张上隐隐透出密密麻麻的铅笔字迹,那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关键线索。
就在此时,县电视台的首播车呼啸着赶到。田小满毫不犹豫地站在镜头前,神情庄重地展示着手中的证据。
二十年前,赵家借着建材生意的幌子,暗地里从事制毒勾当。”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通过首播设备,响彻整个广场,他们将毒废料掺入水泥之中,致使至少三十名建筑工人深受其害。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愤怒与震惊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这时,程晏费力地挤过人群,来到田小满身边,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化验单,大声说道:“桥体样本检出甲基苯丙胺残留,浓度足以渗透皮肤。
听到这话,角落里的林秀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痛哭出声。这哭声中,有压抑多年的痛苦,更有终于等到真相大白这一刻的如释重负。
三个月后,田家村的新桥举行通车典礼。现场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一片热闹景象。
田小满小心翼翼地搀着林秀兰,缓缓走向新桥。她们手中的剪刀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轻轻剪断了象征着新希望的红绸。桥墩上“田永福监制”的字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田父的坚守与正义。程晏悄悄地走到田小满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我爸说,当年专案组里......
我知道。”田小满微微点头,目光望向人群中的程父。他缺失的小指,是他为正义而战留下的最好勋章,也是那段艰难岁月的无声见证。
微风轻轻拂过新建的文化墙,墙上刻着所有受害者的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段沉重的伤痛。田小满走上前去,将一束带着晨露的野菊,轻轻放在父亲的名字下。那带着清新气息的花瓣上,晨露闪烁,宛如为逝去的生命流下的晶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