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西十五年冬夜,首辅严世蕃掀开轿帘时,看到那个传说中翻云覆雨的工部侍郎正蜷在雪地里。
他青缎官服上沾着半融的冰碴,指尖捏着片枯槐叶痴笑,脚边破碎的玉坠映着月光,像极二十年前应天府衙血泊里某块碎骨的反光。
嘉靖二十八年春,十五岁的沈惊棠在金陵老宅接住飘落的槐花,叶脉里还沁着父亲昨日教他临帖时掌心的温度。
作为应天通判独子,他总爱趴在衙门后院墙头,看父亲审案后偷偷给穷苦者塞银角子,母亲嗔怪时便摸耳垂憨笑——这个动作后来成为他精心设计的破绽,每当要说惊天谎言前,总会让指尖在耳垂流连三息。
夏至暴雨夜,锦衣卫踹开陆府大门。
父亲卷入盐税贪墨案的密报,在沈惊棠躲进枯井前化作母亲喉间喷溅的血昙花。
他抱着五岁妹妹蜷缩在秦淮河画舫底舱七日,听着头顶琵琶声与官员调笑,学会用指甲在船板刻记对话里的派系脉络。
当妹妹高热惊厥时,少年颤抖着将传家玉坠塞进药铺掌柜手中,却在对方关门刹那看清当票上「死当」的朱砂印。
三年后,松江书院最温润的学子沈惊棠,在知府视察当日「不慎」打翻茶盏,湿透的衣衫下,锁骨处烫着当年醉春阁龟公的烙印。
他垂目瑟缩的模样,恰让严党某位致仕老臣想起早夭的庶孙。
成为严府义子的那夜,他对着铜镜练习十七种惶恐又孺慕的神情,烛火将新裁的绸衣映得宛如戏袍,却照不见他往槐花蜜里掺砒霜时,嘴角与父亲当年塞银角子时弧度相同。
嘉靖三十三年冬至宴,沈惊棠在严嵩咳嗽瞬间递上的参汤,比太医预估的早了半刻钟。
他恭顺跪地整理首辅衣摆时,袖中《河工贪墨名录》的誊抄本正贴着胸口发烫——这是三天前他故意让清流派「发现」的破绽。
当东厂番子破门而入时,他望着为首者脸上那道秦淮河畔的旧刀疤,突然想起妹妹被卖进教坊司前,曾用芦苇杆在泥地上画过同样的刀痕图案。
嘉靖西十西年,身着仙鹤补服的沈尚书在诏狱抚摸妹妹冰冷的腕骨。
这个被他暗中保护了二十载的小姑娘,最终吞下他送来假死药的瓷瓶,用朱笔在墙上写满「哥哥是好人」。
他笑着将妹妹的骨灰撒进枯井,忽然听到十五岁那年的自己正在井底喊疼,而头顶飘落的早不是槐花,是严世蕃昨日赏的西域金箔,正纷纷扬扬落进他再也不会流泪的眼眶。
新帝登基那日,人们发现沈惊棠僵坐在老宅枯槐下,怀中抱着褪色的《颜氏家训》,树根处埋着二十八个瓷瓶。
史官不曾记载的是,当最后一片槐叶落在他睫上时,那个总是慵懒笑着的权臣突然伸手想接,却终究任由枯叶滑向覆满青苔的井沿,像极母亲临终前试图触碰他的指尖。
【原本故事线破裂——】
【奖励沈惊棠被吞噬的记忆】
【商玄——允以恢复本名】
【肥遗脱离准备中——】
【脱离成功】
商玄鎏金轿辇的残片正化作青铜流沙,却在触及沈惊棠染血的襕衫时突然凝成山茶枝桠。
林惊蛰的青铜剑尖还悬着半滴将坠未坠的朱砂,忽见那人脖颈裂开的伤痕里涌出白山茶花瓣。
"小惊蛰这副表情..."
商玄倚着坍缩的时空褶皱轻笑,腐烂山茶香突然被初雪气息涤净。
他眼尾朱砂痣剥落的碎屑飘过林惊蛰睫羽,竟化作嘉靖二十八年那株被雷纹劈焦的老茶树新芽。
江玄戈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编钟清音。
整条朱雀大街的变异经络正被白山茶根系吞噬,商玄绣着金线蛊纹的唐装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松江书院月白襕衫。
他发间坠着的甲骨文金饰融成墨汁,顺着新生的鸦青发丝滴落,在青石板上绽成《千字文》拓片。
"原来你把自己缝进了肥遗的时空茧。"
林惊蛰的雷纹玉佩映出对方正褪去戏谑的眉眼,那些浸透权谋的褶皱正被山茶汁液熨平,
"用二十年阳寿养蛊,就为把沈惊棠塞回故事线原点?"
商玄腕骨浮现的契约锁链突然绽开,每节铁环都迸出白山茶花苞。
他抬手接住坠落的司天监官印,玉质印纽竟化作当年书院窗棂外未结果的海棠:
"林同学可知?黄历兽最爱吞吃悔意。"
当第一朵白山茶穿透他心脏时,江玄戈的青铜剑穗突然缠住漫天飞花。
星图血痕爬上商玄新生的指尖,将他拖向林惊蛰雷纹炸开的惊蛰雨幕:
"你篡改《推背图》残页不是为了......"
"嘘——"
商玄染血的虎口突然贴上林惊蛰颈侧,少年温热的脉搏正催开他掌心白山茶,
"我不过是把沈惊棠的结局,种回故事最开始那页。"
最后一瓣山茶扫过沈惊棠腕间磁石时,商玄绣满伪装的皮囊己蜕成满地墨渍。
松江书院的晨钟穿透时空裂缝,十五岁的少年商玄正抱着《水经注》靠在老茶树下午睡,唇角还沾着偷吃的槐花蜜。
【请时间篡改者林惊蛰选择人物性格卡片:
1.15岁沈惊棠
2.???商玄】
林惊蛰的指尖悬在两张青铜卡片上方。
坍缩的时空裂缝里,槐花香混着墨汁正从商玄褪色的襕衫渗出,在他靴尖凝成嘉靖二十八年的春泥。
"选啊。"
商玄倚着龟裂的青铜鼎轻笑,腐烂山茶枝桠正穿透他琵琶骨,
"让沈惊棠继续当个满手血债的权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