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
钟声从远处的钟楼传来,悠长的余韵在哥特式拱廊间层层回荡。
塞莉娅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金色长发如瀑布般从课桌边缘垂落,在阳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米娜,你先走吧...”塞莉娅生无可恋的叹着气说。
米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点点头离开。
侍女们提着裙摆跟在后面,细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回生,二回熟。
塞莉娅拖着脚步穿过长廊,暗红色的波斯地毯吸收了足音,两侧墙壁上历代校长的肖像画沉默地注视着她。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斑,随着她的移动而变幻着色彩。
转过最后一个弯角,她很顺利就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斐济跟着她,看到了目的地就跟没骨头似的慵懒地倚在墙边,黑色制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里面银灰色的马甲。
修长的手指却勾着她那个缀满花边的粉色书包。
塞莉娅看着门口贴的鎏金铭牌:
【希尔德·冯·阿弗里卡努斯 教授】
皇家学院数学系主任
帝国科学院最年轻的终身院士
圣罗兰药剂学获得者
铭牌下方还刻着一行小字:"求知若渴,虚怀若愚"。
门内,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橡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的光晕。
希尔德正对着翘着二郎腿的塞巴斯叹气。
塞巴斯懒散地陷在真皮沙发里,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地面。
阳光穿过他墨绿色的发丝,在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像是给他加了一顶无形的王冠。
“你走吧。”希尔德摘下银丝眼镜揉了揉眉心,灰蓝色眼眸中写满无奈,浓密的墨蓝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办公桌上的怀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塞巴斯刚要起身,余光瞥见门口闪过的一缕金发。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不急。"
希尔德重新戴上眼镜,银链随着他的动作轻晃。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钢笔的金属笔帽,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随便你。"
塞莉娅站在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玫瑰香氛混合着古老橡木门散发出的淡淡檀香钻入鼻腔。
她抬起手,指节轻轻叩响厚重的门板。
"叩叩——"
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脆。
"请进。"
她推开门,午后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出。
塞莉娅正对上两双同时望来的眼睛。
希尔德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身后整面墙的书架上,烫金书脊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彩绘玻璃窗投下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梦幻的滤镜。
而在会客区的真皮沙发上,墨绿制服的少年正慵懒地靠着,暗红色的眼眸在看到她时闪过一丝光亮。
这是批斗完一个了,到下一个了?
"放轻松,"他唇角微扬,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叫你来是为了别的事。"
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塞莉娅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
她低头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温度带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气。
阳光穿过茶汤,在她白皙的手指上投下琥珀色的光斑。
她垂眸,看着杯中旋转的茶叶,长睫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茶水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