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还未散尽,零木早早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蓝古倚在厨房门框,看着零木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看你这猴急的样子。”
龙泽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翘得像鸡窝,顺手抓起桌上的油条咬了一大口随即开口说道:“今天开学,路上注意安全。”李敖则在一旁默默把一袋小零食塞进零木书包,小声叮嘱:“带去学校,饿了就吃一点。”
零木嘴里塞满面条,含糊不清地应着,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意。这一个新年,他开始享受起了这种热闹和安宁,回望以往的年,兄弟西人都感慨万千,上一个新年他们还是在南区艰难求生,而这一个新年却吃着香喷喷的米饭,住着暖喝的房子,过着吃穿不愁的日子,别提有多开心。
零木虽然舍不得结束这种和哥哥们在一起的幸福日子,但想到能见到许久未见的赵小布和唐薇,又忍不住期待起来。况且他们以后还可以过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新年,再也不用过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告别三位哥哥,零木背着书包走出家门。街道上满是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的学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兴奋与紧张。他加快脚步,朝着学校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赵小布站在校门口,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零木,好久不见。”赵小布笑着张开双臂,给了零木一个大大的拥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零木心中一暖,回抱住他:“好久不见。”松开手,零木接着说:“走吧,先陪我去报名吧,等唐薇来了我们再陪她去。”
“没事先等唐薇,等她到了我带你们走捷径报名。”赵小布神秘地眨眨眼。零木点点头,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待。这是他们之间的惯例,每次出行,大多都是他和赵小布等着磨磨蹭蹭的唐薇。
没等多久,唐薇就从公交车上走下来了。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抱歉,让你们久等啦!”赵小布笑着摆摆手:“走吧,带你们抄近道。”
三人穿过校园的小径,很快来到教务处。赵小布熟稔地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后,推门而入。“二伯,我来找你了。”赵小布笑着说,然后指着零木和唐薇,“这两位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
“老师好。”零木和唐薇齐声说道,声音清脆。
“嗯,新学期你们都要继续好好学习,来把学生卡和银行卡给我,我帮你们报名录入系统。”赵小布的二伯笑眯眯地接过三人的银行卡,熟练地逐个刷卡,在输入密码后,“嘀”的一声,学费就交好了。同时,他还细心地激活了三个人的学生卡,简单的聊了几句过后三人就离开了教务处。
报完名,三人来到学校马路对面久违的甜品店。店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令人垂涎欲滴。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许多好吃的东西,有香甜的芒果布丁、丝滑的巧克力蛋糕,还有冰冰凉凉的水果沙冰以及热气腾腾的炸鸡。
零木靠在椅背上,率先开口说道:“不知不觉就开学了,我都还没玩够,你们觉得呢?说说你们寒假做了什么吧。”
“我练了一个寒假的钢琴,下个月就要去参加市里的比赛了,我都紧张得不行。”唐薇咬着嘴唇,用手指无意识地折断了吸管,可见她为此事有多么苦恼。
“怕什么!你的技术我相信绝对是一流的!肯定能拿第一,比赛的时候我和零木会去为你加油的!对吧零木?”赵小布拍着胸脯保证道。
“当然,到时候我和小布一定会去给你加油。”零木认真地点点头,“而且你这么努力得练习,比赛一定没问题。”
“那就借布哥吉言,我一定会加油的!布哥,说说你在寒假做了什么呗。”唐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小布。
“我啊,就在家里当了一个寒假的义务劳动者咯。过年嘛,因为我爸妈常年经商,许多合作伙伴都会来我家拜年,不外乎就是让我爸妈照顾生意嘛,他们在家玩,吃饭,然后出去谈业务,就只有我留在家打扫呗。”赵小布无奈地耸耸肩,惹得唐薇和零木一阵大笑。
唐薇听完继续说道:“要不让你爸妈请个阿姨,专门负责这类事情。”
“我家有阿姨的,这段时间过年了嘛,阿姨也放假回家了,这些事情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那只能说你辛苦了。”唐薇转头看向零木说道:“那你呢零木,说说你这个寒假做了些什么吧。”
“啊,我在家吃吃喝喝了一个寒假,肥了一圈。”零木说完,捏了捏肚子上的肉,虽然依旧是八块腹肌,但感觉有些松弛,好像就要变成一块了。这个动作又引来一阵哄笑。
“你没出去玩吗?”赵小布追问道:“和你的哥哥们一起。”
“没有,他们假期没多长时间,而且大冷天的也不想出门,所以在家囤积了一个寒假的脂肪。”说着挽起了衣服,露出了即将九九归一的肚皮。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完全没留意到甜品店里来了一帮小混混。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嘴里叼着低价香烟,穿着花哨廉价的衣服,浑身散发着一股痞气。一进店,他们就大声嚷嚷着要买甜品,刺耳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店内的宁静,其他顾客纷纷皱眉,投去不满的目光。
等他们买了甜品,正准备离开时,其中一个戴着银色耳钉的男人瞥见了坐在角落的唐薇。唐薇肤白貌美,此刻正低着头喝奶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显得格外温柔恬静。耳钉男顿时动了色心,晃晃悠悠地走到唐薇面前。 “美女,能不能陪哥几个出去走走?”他语气轻佻,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
“不了,谢谢你的邀请。”唐薇连头都不抬,声音冷淡,只是将手里的吸管搅动得哗啦作响,然后继续专注地喝着奶茶。
耳钉男歪着头逼近,金属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光斑。"去咯,哥几个肯定让你爽飞天!"他话音未落,带着烟味的手掌己经钳住唐薇纤细的胳膊,袖口滑落露出半臂狰狞的纹身。唐薇猛然瑟缩,杯中的奶茶泼溅在米色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涟漪。她苍白的指节紧紧抠住桌边,杏仁眼瞪得,睫毛不住颤抖:"你要干嘛?"
赵小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身,金属椅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浑身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掌心用力抵住耳钉男的肩膀。"放开她!"。咖啡店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唐薇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美女,不给哥几个面子啊?还有你小子是想打架怎么啊?”耳钉男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恼羞成怒,说着又要去拉扯唐薇,吓得唐薇连连尖叫后退。耳钉男的几个跟班也立马围了上来。
耳钉男歪着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慢条斯理地开口:“小子,让开。紧张什么?我只是想和你朋友认识一下。你别太过分了。”他故意拖长尾音,语气里满是嘲讽与不屑。
漆零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的目光,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过分的是你吧,我朋友己经拒绝了你。”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侧身半步,与赵小布并肩挡在唐薇身前,两人坚实的后背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唐薇牢牢护在身后。唐薇稳住微微发颤的身子,指尖悄然划过桌面,将边缘光滑的盘子递到赵小布手中。
耳钉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神色,他冷笑一声,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身形魁梧的手下立刻围拢过来,目光不善地盯着漆零木和赵小布。耳钉男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动手,眼神中满是势在必得的狠厉,丝毫不在意一旁店员焦急的劝阻和老板愤怒的警告。整个咖啡店的空气仿佛凝固,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见人群围过来,赵小布二话不说,接过唐薇手里的盘子就砸向耳钉男的头上。“砰”的一声,盘子碎裂,耳钉男头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零木也毫不示弱,一脚踹开耳钉男身边的手下,将唐薇护在身后。
耳钉男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脑勺撞上身后的金属椅架,发出刺耳的哐当声。他捂着肿起的头顶,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将染成栗色的头发黏成一缕缕。原本嚣张的面孔涨成猪肝色,左眼因疼痛微微眯起,只剩右眼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三人,金属耳钉随着剧烈的喘息微微晃动。"敢打老子!"他突然暴喝一声,唾沫星子飞溅在地板上,"弟兄们上!"
话音未落,染着各色头发的手下己经撸起袖子围拢过来,有人抄起桌上的酒瓶,有人扯下皮带。他身后的五个混混一拥而上。零木和赵小布迅速站在唐薇身前,摆出防御的姿势。零木这一次出来没有带上甩刀,只能和对方拳脚相对。赵小布和零木因为身处角落,两边是沙发,一面是玻璃墙,最后一面则被耳钉男的人围住了,二人只好一左一右保护唐薇。
店里的其他顾客见到有人打架,顿时慌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纷纷慌慌张张地逃跑了。店外的人听到动静,也渐渐围拢过来。因为正值开学季,来往的人很多,没一会儿,店外就围成了一个大圈,人们或好奇地张望,或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对面虽然有六个人,但面对赵小布和零木的攻击,竟然不占据太大优势。零木从小在南区摸爬滚打,再加上自身坚持锻炼,有着远超常人的力气和抗打能力,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劲道,首首地往对面头上送。赵小布作为篮球特长生,长期的训练让他拥有强壮的体魄,力气和爆发力也不容小觑,他灵活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找准机会就反击。
相比之下,耳钉男他们平日里只知道在街上晃荡,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抽烟喝酒、脏话连篇,根本没有认真锻炼,体能很快就跟不上了。不一会儿,他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气喘吁吁。
眼看着六人就要被赵小布和零木二人打趴下了,耳钉男突然恶狠狠地从衣服里摸出一把短刀,寒光一闪,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另外几个混混见状,也纷纷掏出刀具。见到对面拿出凶器,零木、赵小布和唐薇三人心中自知不妙。
零木当机立断,转身用力推开唐薇,借着冲劲用身体猛地撞向玻璃墙。“哗啦”一声,玻璃碎裂,零木忍着手臂上被划出的伤口,冲了出去。赵小布反应也很快,他迅速拿起靠背枕头,扯出里面的棉絮就扔向耳钉男。棉絮纷纷扬扬地散开,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赵小布趁机拉着唐薇跑出了甜品店。
耳钉男等人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来。可他们刚追出没多远,就听到了呼啸的警笛声。原来,有群众在打架一开始就报了警。耳钉男等人听到声响,脸色大变,立马向反方向逃跑。然而,一切都晚了!几辆警车迅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荷枪实弹的警察从车上下来,大声喝道:“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面对警察,耳钉男等人只好乖乖地举手投降。
警察将耳钉男等人用手铐铐住双手,押上了警车。有两个警察在现场询问了几位围观者一些问题,了解事情的经过。随后,另外几个警察走到了零木三人面前。
“麻烦三位去公安局走一趟吧,配合我们做个笔录。”说着,警察拿出手铐,将三人铐住双手,带上了警车。警车上,零木、赵小布和唐薇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他们虽然是为了保护唐薇才动手,但毕竟参与了打架,难免会牵扯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