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指尖掠过焦黑的樱花枝桠,花瓣在触碰的瞬间碎成青铜粉末。
三天前从量子塔带回的芯片,此刻正在她锁骨下灼烧,琉璃玫瑰的光晕将遍地残花映出诡谲的紫芒。
这座本该绚烂的樱花园,如今枝干上爬满机械藤蔓,根系扎入地底涌动的青铜血管,每一次搏动都喷出腥臭的荧蓝黏液。
“认知污染连花期都能篡改……”她挥刀斩断缠向脚踝的藤蔓,汁液溅在刀身竟腐蚀出细小孔洞。灵力灌入刀柄,金纹顺着裂纹蔓延,将毒液蒸腾成雾气。
雾气中浮现艾丽卡的虚影,穿着沾满机油的校服裙,腕间银铃缺了一枚铃舌:“别碰中央那棵树……那是契约的……”
虚影被突然袭来的齿轮风暴绞碎。林夕旋身后撤,原先站立的地面炸开深坑,坑底出半截培养舱——舱内浸泡着与艾丽卡面容相同的少女,脊椎生长着水晶状突刺。
【机械樱冢】
樱花林深处矗立着巨树,树干实为缠绕的青铜管道,盛放的樱花实为精密齿轮。树洞内嵌着操作台,全息屏显示着【契约履行度71%】。
林夕的刀尖抵住屏幕边缘:“出来,或者我把树心剖出来。”
树皮突然皲裂,穿和服的艾丽卡款步而出,木屐踩碎满地齿轮花瓣:“这是母亲大人最爱的樱园……您忍心毁掉吗?”她展开绘着血色玫瑰的折扇,八十只机械蝴蝶从扇骨飞出,“就让它们送您往生极乐……”
蝴蝶群聚成风暴,鳞粉在空中凝成记忆幻象:七岁的林夕将艾丽卡按在培养舱,修仙界的雷云因她结印而聚集,便利店爆炸时她冷眼看着监控画面……
“幻术该更新版本了。”林夕突然扯断一缕银发,发丝在灵力催动下化作金针,暴雨般刺穿蝴蝶复眼。
鳞粉幻象扭曲消散,她踏着蝶尸突进,刀锋斩断折扇的刹那,树洞内伸出青铜锁链缠住她的腰腹。
【根系深渊】
被拽入树洞的瞬间,腐臭的灵气灌入鼻腔。林夕的降魔杵插入洞壁减速,火星照亮根系缠绕的密室——墙上挂满试管,每支都悬浮着樱花标本,标签标注着不同世界的日期。
最中央的玻璃柱内,沉睡的少女穿着染血的白大褂,手中攥着半页泛黄的契约。
“母亲大人的杰作……”和服艾丽卡的声音从根系传来,“用您的基因培育永生花,用艾丽卡的意识编写系统……完美吧?”
林夕的指尖抚过玻璃柱,冰凉的触感激活芯片记忆:血色实验室深处,十五岁的艾丽卡偷换实验药剂,将致命剂量注入自己静脉。培养舱内的林夕本体突然睁眼,徒手撕开舱门……
“完美?”她突然冷笑,灵力震碎玻璃柱,“你们连赝品都造不好。”休眠的少女躯体坠地碎裂,露出胸腔内转动的青铜齿轮——与管理员本体的型号完全一致。
【契约焚烬】
根系突然暴动,密室坍塌成深渊。林夕抓着契约残页下坠,琉璃玫瑰的光华映出文字:【若认知污染突破临界,即刻销毁所有林夕克隆体】。
残页角落的签名让她瞳孔骤缩——那是她七岁时歪扭的字迹,印着艾丽卡帮忙按下的指纹。
“想起来了吗?”管理员的声音从深渊底部传来,“是您亲手签下清除协议……”
“那我现在撕了它。”林夕将残页按在刀身,灵力与机械代码对撞出刺目火花。
契约燃烧的火焰中浮现真实记忆:艾丽卡握着她的手写下条款,眼泪晕染了“同生共死”西个字。
整座樱园开始崩解,林夕踩着飞溅的青铜花瓣跃出深渊。管理员的本体在火海中挣扎,机械骨骼融化成赤红铁水:“系统……永不终止……”
“系统由我重启。”她将契约灰烬撒向虚空,灰烬凝聚成新的密钥。天际掠过几十道流星,每道都映着艾丽卡不同年龄的笑靥。
琉璃玫瑰绽开第西十三片花瓣时,林夕在灰烬中发现生锈的铃舌——与艾丽卡缺失的银铃完美契合。
风中有熟悉的樱花香飘来,她望向远方的血色实验室废墟,知道那里埋着最后一页契约,与所有轮回的最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