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东厢房密道
苏晚晴的指尖触到青砖缝隙里的冰霜，沈砺寒举着汽灯跟在身后，昏黄光晕里两人的影子在密道石壁上交叠。腐木气息混着某种铁锈味钻入鼻腔，她突然按住男人执灯的手："等等。"
汽灯往左偏移三寸，照出石阶转角处极细的银丝。沈砺寒瞳孔微缩——这是苏联KGB惯用的压力触发装置，去年在珍宝岛缴获的间谍装备里见过同款。
"1967年秋，沈家接待过外事办的客人？"苏晚晴用发簪挑断银丝，簪头镶嵌的翡翠突然映出诡异蓝光。前世她在故宫修复的宋代秘阁里，见过这种用荧光粉标记的防盗机关。
沈砺寒喉结动了动："你究竟是谁？"
"你的妻子。"苏晚晴转身时麻花辫扫过他胸口，"至少结婚证上是这么写的。"
地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沈砺寒猛地将她拽进怀里。三支弩箭擦着耳际钉入石壁，尾羽还在簌簌震颤，苏晚晴却盯着箭簇上的暗纹："湘西苗寨的淬毒手法，看来黑桃J找到新盟友了。"
次日清晨·文物局招待所
穿中山装的老者颤巍巍展开卷轴，苏晚晴嗅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曼陀罗香。这是八十年代走私犯惯用的迷香，她佯装整理鬓发，将薄荷油悄悄抹在太阳穴。
"小苏同志，听说你能辨永乐青花？"老者指着桌上五只一模一样的玉壶春瓶，"挑出真品，这批捐赠文物就由你护送去广交会。"
沈砺寒的军靴声在走廊由远及近，苏晚晴却听出其中细微的错拍——这不是他习惯的步频。余光瞥见窗外槐树梢闪过的镜片反光，她突然端起茶碗泼向卷轴，朱砂印章遇水晕开猩红。
"1958年荣宝斋做的仿品也敢拿来试我？"她屈指叩响第三只瓶身，"真品在唐山地震时碎了，现在故宫那件是76年补烧的，我说得对吗，周伯同？"
老者手中核桃咔嚓裂开，露出微型相机胶卷。破窗声骤响，三个戴猴面具的黑影持刀扑来，却被沈砺寒的武装带缠住咽喉。苏晚晴趁机掀开第五只瓶底，夹层里掉出半张泛黄的提货单——哈尔滨站03号仓库。
"小心！"沈砺寒突然旋身将她护在身下。子弹穿透玻璃打在铜镇尺上，火星溅到苏晚晴颈侧，她突然记起这熟悉的硝烟味来自何处——1983年严打时，那个被沈砺寒击毙的文物贩子身上就有这种捷克制子弹！
当夜·北行列车
蒸汽机车嘶鸣着冲破夜色，苏晚晴在晃动的车厢里包扎沈砺寒肩头的刀伤。男人肌肉骤然绷紧，她故意加重手上力道："现在能说说03号特勤组的事了？"
窗外掠过的灯光照亮他锁骨处的旧伤，苏晚晴突然用指尖描摹那道疤痕："去年冬天在绥芬河，你中的是马卡洛夫手枪弹。"感觉到他猛然僵住，她俯身贴近耳畔："救我那次，你喊的是俄语。"
沈砺寒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却在触及她眼底水光时怔住。前世他牺牲前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在耳边炸响，那是句她苦寻三十年的俄语："мой лучик света（我的曙光）"。
列车突然急刹，车厢连接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砺寒迅速将提货单塞进她内襟，滚烫的唇擦过她耳垂："下一站带粮票下车，去道外区找修钟表的驼背李。"
苏晚晴还未来得及开口，三个穿羊皮袄的汉子己踹开包厢门。领头那人摘下狗皮帽，露出眼尾蜈蚣状的刀疤——正是前世在潘家园追杀她三个月的亡命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