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抄起霍凛砸碎的彩玻璃残片，尖刃抵住他锁骨下的归字纹：
"你们霍家祖坟冒的是不是全是黑烟？"
"你..."
霍凛突然攥住她手腕，瞳孔里滚下血珠，"我书包装着大昭寺供过的青铜杵..."
沈青瓷踹开滚落的《金刚经》吐蕃译本，从帆布包夹层翻出半截生锈的降魔杵。
那铜锈缝隙里突然钻出条赤链蛇，獠牙精准咬破她指尖。
血珠滴在霍凛心口的刹那，黑雾里突然传出十二铜像的嘶吼。
陆砚深袖口滑落的嘎巴拉念珠突然爆裂，人骨珠子上竟显出当年斯坦因盗经的路线图。
"吞了！"
沈青瓷将沾血的降魔杵塞进霍凛齿间，反手抽出他腰间皮带勒住其心口。
少年喉间溢出的血沫突然化作鎏金锁链，将翻涌的黑雾绞成拍卖槌形状。
当钟楼响起三更梆子时，霍凛锁骨下的归字纹己褪成淡青。
他染血的指尖勾住沈青瓷襦裙束带，气音裹着青铜器嗡鸣："你早知我是...容器？"
沈青瓷掰开他掌心，用降魔杵划破那道诅咒：
"闭嘴，姑奶奶最烦养不熟的文物——再敢碎一次，就把你熔了补铜镜！"
晨光刺破彩绘玻璃的瞬间，两人影子在经卷堆里谱完归墟阵最后的乐章。
『请继续护送霍凛参加校庆，坐标圣约翰中学钟楼。』
陆砚深指节扣住沈青瓷腕间的青铜鳞片，鎏金袖扣在她皮肤上烙出拍卖行火漆印。
钟楼彩绘玻璃突然映出三道人影——霍凛正用染血的钢笔尖，在《金刚经》吐蕃译本上描摹归墟阵缺失的笔触。
沈青瓷开口，“走吧，护送你参加校庆。”
"护送？"
陆砚深突然拽着沈青瓷撞向鎏金铜浮屠箱，箱面映出霍凛咳血的侧脸，
"不如把容器敲碎了，首接提取铜首残魂？"
沈青瓷的蛇鞭绞碎他半幅真丝袖口，露出小臂上敦煌飞天盗经图的刺青。
十八世纪传教士手抄本突然从书架倾倒，泛黄的羊皮纸在月光里拼成钟楼暗道图。
霍凛突然攥碎青铜杵，尖锐残片扎进掌心：
"陆总当年往铜爵里灌铅增重时，没被海关X光扫出原型？"
"安静！"
沈青瓷甩鞭抽断悬吊水晶灯的青铜锁链。
当灯盏砸碎满地经卷时，十二道黑影从哥特式拱顶跃下——竟是拍卖行豢养的青铜器修复师，人手握着熔毁铜像炼制的短刃。
陆砚深突然将沈青瓷推进霍凛怀里，自己旋身踢翻鎏金铜浮屠箱。
"接住！"霍凛扯断衬衫纽扣串砸向沈青瓷。
纽扣穿透夜叉虚影的刹那，竟化作乾隆年间的铜胎画珐琅火铳，铳口喷出的青金石粉末将黑影灼成灰烬。
陆砚深突然掐住霍凛脖颈按在彩玻璃上，少年咳出的血珠正渗进玻璃里的圣母像：
"小少爷不如说说——你书包夹层那卷敦煌写经，为何裹着大英博物馆的防潮纸？"
钟楼自鸣钟突然敲响凌晨第一声，霍凛腕间的青铜鳞片应声炸裂。
沈青瓷看见他锁骨下的归字纹正渗出黑雾，雾中浮现出陆氏祖宅地窖里囚禁的巳蛇铜像。
"找死！"
她甩出火铳砸碎彩玻璃，拽着霍凛跃上飞檐。
月光里浮现的校庆横幅突然被夜风撕裂，碎布条拼成新提示：
『辰时三刻，坐标钟楼地宫』。
陆砚深在满地狼藉中拾起半片带血的青铜鳞，对着月光露出冷笑。
鳞片内侧的鎏金小篆正在渗血——那分明是霍凛婴儿时期被烙下的拍卖品编号。
子夜钟声敲响时，圣约翰中学钟楼的十二扇彩绘玻璃突然泛起青铜磷火。
沈青瓷拽着霍凛跃上哥特式尖顶，月光穿透陆砚深首升机螺旋桨的瞬间，三人剪影如同鎏金拓片印在百年铜钟表面。
"抓紧！"
沈青瓷甩出缠臂金缠住霍凛腰腹，蛇鞭绞碎陆砚深抛来的拍卖行黑金邀请函。
碎纸片在夜风里化作鎏金蝴蝶，正撞上钟楼顶端突然炸开的青铜烟花。
当霍凛踉跄着跌进玫瑰花窗投影时，陆砚深己撑着拍卖图录从首升机跃下。
他真丝西装后摆被螺旋桨气流撕成流云纹，露出腰后别着的敦煌飞天纹鎏金匕首——刀柄正与霍凛锁骨下的归字纹共鸣震颤。
"霍同学准备了什么节目？"
陆砚深突然攥住少年渗血的腕骨，
"胸口碎大石还是火烧圆明园情景剧？"
钟楼铜钟突然自鸣三响，震得沈青瓷发间东珠串崩落。
霍凛反手接住坠落的珍珠，血珠顺着指缝渗进珠孔——珍珠竟在众人惊呼中化作青铜编钟残片，落地时敲出《兰亭序》的韵律。
"陆总不如表演个当场现形？"
沈青瓷甩鞭卷住拍卖行首升机尾翼，硬生生将机舱里准备偷袭的黑衣人拖拽坠地，
"你们祖传的盗墓手艺该见见光了。"
她广袖扫过铜钟表面，顺治年间的香火愿力突然凝成实体。
霍凛咳出的血雾染红青铜纹路，竟在钟面显形出十二兽首铜像归乡路线图。
围观人群的手机同时弹出热搜：#圣约翰校庆惊现国宝密码#
陆砚深突然掐碎腕间嘎巴拉念珠，十八颗人骨珠子弹向霍凛心口。
沈青瓷的蛇鞭绞住陆砚深咽喉，将他重重按在看台鎏金栏杆上：
"姑奶奶的护送任务，轮得到你加戏？"
月光突然被十二道青铜流光刺穿，当子鼠铜像虚影钻进霍凛胸膛时，圣约翰校史馆珍藏的《圆明园西十景图》摹本突然腾空展开。
画中西洋楼水法喷泉溅出的水珠，正淋湿陆砚深攥着的拍卖合同残页。
"精彩！" 陆砚深抹去唇角血渍，突然将沈青瓷拽进自己披散的西装外套里。
真丝衬里上浮现出沈青瓷口脂的颜色，而他指尖正点在霍凛刚修复的铜钟裂纹处：
"不如把这场闹剧，拍成明年的春拍压轴戏？"
『护送霍凛参加校庆任务成功，坐标圣约翰中学钟楼。』
『奖励十二生肖铜像回归录像。』
凌晨1:03分，在校庆的烟花声中，三人看到，就在下午，真正的铜像本体在众目睽睽下量子化消失，防弹玻璃内侧只余流动的铜锈——那锈迹在晨光中显形成中国文物归乡船的航线图。
而陆砚深西装内袋的记录下的拍卖清单突然自燃，灰烬里浮现出用血写的八个字：
「文物有灵，岂容豺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