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池的罡风割裂冰棺时,瑾阳残甲上的保命符突然渗出朱砂泪。三百里冰原震颤着拱起玄铁战甲,甲片缝隙钻出的傀儡丝缠住瑾妤脚踝,将她拽向冰棺深处——那具封存万年的寒玉棺椁里,竟蜷缩着个与她面容相同的少女,少女心口插着的不是冰刃,而是半截碧玉箫!
"阿兄...这是..."
瑾妤的鲛绡裙裾被冰屑割成碎帛,后颈蛇鳞倒竖着刺破沧溟的逆鳞红绸。她看见冰棺内壁刻满卦文,每个符文都嵌着片瑾阳的残甲,甲片内侧的鲛绡文正渗出血珠:"吾妹亲启:若见此棺,速毁战甲,为兄的魂魄在..."
玄夜的骨笛声穿透冰层,冥王真身自棺底浮出。白骨手捏碎棺中少女的琵琶骨,扯出的竟是缠满霜魄的傀儡丝:"好兄长,你竟舍得用战甲裹尸三百年!"丝线另一端系着的银铃残片突然暴长,刺入瑾妤眉心时翻出骇人记忆——当年瑾阳跪接斩魂剑时,穿透他心口的不是魔戟,而是他自己折断的碧玉箫!
沧溟战甲突然解体,逆鳞红绸缠住冰棺裂口。应龙带着焚天业火撞向冥王,断角处的婚书符文遇冰炸成星火:"他剜骨炼甲是为镇你的天劫!"龙血浇灌的卦文中浮出旧影:少年瑾阳跪在归墟剜出三百根肋骨,每根骨都裹着玄铁炼成甲片;冰棺里封存的不是尸体,而是瑾妤被天道劈碎的第一世魂魄!
玉衡的霜魄凝成冰刃劈来,剑气却在触及冰棺时凝成桃花雪。瑾妤看着师兄残魂裹住棺中少女,霜眸淌出的血泪竟是灼华的涅槃火:"他每世轮回都在重铸铁甲..."被火焰融化的冰层下,浮出三百具裹着战甲的冰傀,每具傀儡心口都刻着瑾阳的保命符。
"接住箫刃!"
景昀的霜发缠住玄铁战甲,紫微帝气腐蚀着卦文。瑾妤抓住飞来的碧玉箫残片,尖锐处刺破掌心时,三百道记忆如毒蛇钻入灵台——当年她跌入焚天池并非意外,是瑾阳用战甲替她承了天雷;每片残甲养护时渗出的不是铁锈,而是兄长剜心取的血;就连大婚时的凤冠霞帔,金线里都缠着瑾阳被抽离的魂丝!
冰棺在此刻彻底炸裂,棺中少女突然睁眼。沧溟的逆鳞红绸暴涨成网,却兜不住西散的傀儡丝。瑾妤看着"自己"的躯壳爬满玄夜的重瞳,白骨手穿透战甲缝隙掏出颗跳动的心脏——那根本不是血肉,而是瑾阳用三百根肋骨炼成的傀儡核!
"阿兄的心脏..."
她撕开鲛绡扑向冰傀,腕间银铃疤痕突然裂开重瞳。玉衡的霜魄在此刻汇聚成剑,剑气冻住瑾阳最后片残甲:"他把自己炼成了活棺椁!"甲片内侧的鲛绡文突然活过来,缠住玄夜的骨笛奏出安魂曲,整座焚天池开始倒悬。
灼华的真翎灰凝成火凤撞破冰层,喙中衔着的竟是瑾阳束发的银丝绦。瑾妤抓住丝绦的刹那,归墟深处升起三百青铜鼎,鼎中沸腾的龙血里沉着战甲残片——每片甲都刻着生辰祝词,最早的日期竟是她尚未降世之时!
玄夜的白骨真身突然暴长,冥王捏碎傀儡核大笑:"好个痴儿,竟用七世轮回..."话未说完,瑾阳的残甲突然重组,玄铁战甲裹着冰棺碎片撞入冥王胸腔。沧溟的断角红绸在此刻燃尽,应龙带着焚天业火与战甲同归,龙血浇灌的卦文中浮出瑾阳未写完的血书:
"吾妹小妤,见字如晤。焚天池东殿第三根龙柱下藏着为兄备的嫁妆,若是...若是那厮待你不好,就掀了这焚天..."
当第一缕晨光照透冰雾时,瑾妤的银发缠着战甲残片跪在废墟中。玉衡的霜魄凝成冰碑镇住归墟,碑文不是悼词而是三百封未寄出的家书;灼华的真翎灰汇入沧溟的逆鳞红绸,在风中拼出半幅婚书;而景昀的霜发缠着碧玉箫残骸,紫微帝气绘就的新卦盘上,三百战甲残片正拼成个"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