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喘了口粗气，这才继续说道。
“当年，安小姐找到了李家。”
“她本想让家师来到林江，想要家师出山。”
“但不知为何，家师宁死不从。”
“所以······所以······”
说到这里，老和尚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家灭门之后，我和师弟就跟随安小姐来到了林江。”
“虽然我们也加入了安氏集团多年，但真的不知道安小姐的事情。”
“她只是让我们收纳信众，一旦有信众到了······到了一种古怪的状态·······”
“就让······就让我们用造畜之术把他变成牲畜·······”
纪灵皱了皱眉。
“什么古怪的状态？”
“她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信徒变成牲畜？”
老和尚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同时，脸上的神情也纠结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那些······那些信徒都是疯子！”
“我们只负责接收他们，并且供他们参佛诵经，不干预他们的信仰。”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信徒之中的佼佼者，就会被安小姐派来的人带走。”
“等再次送回来的时候，这些人就更痴了！”
“他们只认佛尊，根本无法沟通！”
老和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他们······”
“他们什么都不怕，状态十分的古怪！”
“道长······你应该知道，造畜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
“但那些人······那些人竟然是笑着的······”
“我·····我······”
纪灵眉头皱的更深了。
安秋水之所以留下这两个造畜一门的叛徒，竟然是为了将最虔诚的信徒变为牲畜？
这是什么道理？
不管是什么信仰，最虔诚的信徒才是中坚力量。
这些人不被重用也就罢了，反而成了某种耗材。
“那些信众呢？藏在哪里？”
老和尚摇了摇头。
“放了，在造畜完成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这些年，我们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他们在变成牲畜之后，就离开了。”
“至于······至于去了哪里，这我就不知道了。”
纪灵摸了摸下巴，而后就在怀中摸出了一张符纸。
纪灵轻捻双指，随后那符纸就燃烧了起来。
阵阵青烟升起，一道模糊的人影也出现在了青烟之中。
纪灵看了一眼青烟中的人影，问道。
“你师兄说的对吗？”
青烟中的人影正是纪灵从秦莫身上抓出的阴魂。
那是一个年纪比衍恩略微年轻些的中年人。
中年人出现之后，便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衍恩。
“对，对，哼哼，师兄啊，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没骨气！”
“师父死的时候，你跪在安秋水的脚下，现在，为了活命，你·······”
中年人的话还没说完那，就被衍恩怒声打断了！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在此胡言！”
“当年若不是师兄我委曲求全，你能活到现在吗！”
“你有骨气！那时候就该拼命！”
中年人闭上了眼睛，神情之中满是悲愤。
“是······是······”
“我是没有资格怪罪师兄你。”
“当年若不是师兄在安秋水面前，亲手送了师父最后一程，师弟我也苟活不了这三年的时光。”
“这些年，我时常被噩梦惊醒，每每在梦中，都会看到师父那一对悲愤的眼睛！”
“他恐怕到死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弟子的手里！”
说到这里，中年人忍不住的掩面痛哭起来。
三年前的那个夜里，自己的师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父！
那时的师父己经奄奄一息，但那个女人却要杀人诛心！
当眼睁睁的看着师兄颤抖着双手，将匕首刺入那具苍老的身体，他的心就彻底的死了。
这些年，他无数次的梦回那个午夜。
他恨自己没用，没敢阻止这一切。
也恨自己为了活命，要用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术法，供那个女人驱使。
“够了！闭嘴！”
衍恩愤怒的咆哮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最没用的就是你！”
“既然己经到了那步田地，还装什么忠孝仁义！”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忤逆了安小姐，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都是因为你们！”
“当年若不是因为师父不肯听安小姐的吩咐，他怎么会死！？又怎么会让我背上这弑师的罪名！”
“自找的！都是你们自找的！”
“若不是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忤逆安小姐，何至于让师兄我亲手把你变做畜牲，背上这残害同门的恶名！”
衍恩老和尚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走到中年人的面前。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没错！是我杀了师父！”
“那时候他本来就活不成！”
“他不识时务，难道就要我们跟着陪葬吗！”
“别忘了！你······你别忘了！”
“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中年人止住了悲声，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衍恩。
“师兄，你还想活吗？”
衍恩老和尚面色一变，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了！
他的话中充满了一股决绝的意味！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你！你想干什么！”
老和尚暴怒，伸手就要去抓中年人的魂体！
但中年人就站在纪灵的身旁，还没等老和尚得手，纪灵就己经挡住了老和尚这致命的一击！
“呵呵，看来有人没说实话啊······”
话音落下，纪灵便一脚踢在了老和尚的腹部。
老和尚踉跄着再次跌倒在地，痛的竟是半天没能起身。
中年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狼狈不堪的衍恩老和尚，而后又转向身旁的纪灵。
“道长，实话与你说了吧。”
“我这师兄怕如实相告，安秋水会要了他的性命。”
“呵呵，但事己至此，我也活够了。”
中年人本想占据秦莫的身体，但却被纪灵阻止了。
那是他唯一生的希望，如今也己经断绝了。
他的魂体本就不强，再加上强行夺舍，本就消耗了不少，眼看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现在万念俱灰，对于安秋水的恐惧也淡了几分。
“道长，我知道你是安秋水的师兄。”
“但你······要小心了······”
“安秋水可不止学了你门中的术法，她还有另一个身份——邪神代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