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烛火摇曳,众臣正等着探花郎回应皇上的问题。谢槿知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接着露出一副羞涩却坚定的模样。
"陛下,臣心中确有一事,只是......"谢槿知欲言又止,神情显得忐忑不安。
"但说无妨。"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能在殿试上如此出彩的人,此刻却显得犹豫不决,倒是令他好奇。
谢槿知躬身道:"臣初到京城时,家贫如洗,连住宿的银两都无。就在臣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云家小姐......"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一片哗然。众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谢槿知会在殿试之后提起这等私事。
"那日在镇北王府门前,臣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云小姐见臣如此,不仅赐了银两,还叮嘱臣要好好准备春闱。"谢槿知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动,"正是云小姐的这番话,让臣重拾信心。"
云大牛听到这里,差点没站稳。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女儿明明是把谢槿知当乞丐打发了,怎么到这小子嘴里,倒成了一番佳话?
皇上也愣住了。他原本以为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必定对前程有所规划,没想到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让臣入赘云家,以报云小姐知遇之恩。"谢槿知说完,恭敬地叩首在地。
殿中一片寂静,连烛火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文武百官都没想到,这位刚刚在殿试上大放异彩的探花郎,竟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出要入赘云家。
"这......"皇上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他刚才还想着要问问谢槿知对朝廷大事的见解,没想到对方竟是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
"你当真要入赘?"皇上沉声问道,"以你的才学,完全可以在朝中谋个好差事。何必......"
谢槿知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回陛下,臣虽出身寒门,但也知恩图报。云小姐的一番话,给了臣活下去的勇气。若无她的鼓励,也不会有今日的探花。"
皇上听得一愣,转头看向云大牛:"云卿,这是你挑选的女婿?"
云大牛额头冒汗,连连摆手:"陛下明鉴!臣与小女都不认识这位谢探花啊!"
"哦?"皇上眉头一挑,"方才谢爱卿说在你府前遇见令嫡......"
"陛下!"云大牛急得直跺脚,"那日小女确实遇到过他,但不是什么赐银鼓励,分明是......"
太傅在一旁轻咳一声,示意云大牛不要说下去。云大牛这才意识到自已差点说漏了嘴,连忙改口:"臣是说,此事臣确实不知情。"
"云将军,"谢槿知转向云大牛,神情诚恳,"臣知道自已出身卑微,配不上云小姐。但臣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自已,报答云家的恩情。"
云大牛听得直翻白眼。这小子演技可真好,若不是他知道女儿是如何"赐银"的,差点就信了。
皇上看看谢槿知,又看看云大牛,若有所思。这个年轻人在殿试上表现出的才学和见识,绝非等闲。如今却因为一段露水情缘,要放弃光明的前程,真当自已是傻子吗?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坏事。镇北王府势大,若能与寒门学子联姻,倒是可以制衡一二。前提是此人要是自已人。
"太傅以为如何?"皇上突然问道。
太傅站了出来,捋着胡须沉思不语。作为云家的姻亲,他自然知道云大牛和云沐君的心思。但这位谢探花的表现,又实在令人难以忽视。不仅文采出众,对朝政的理解也颇为深刻。若是能为已所用......
"此事......"太傅正要开口,忽见皇上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心中一动,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这或许是皇上在试探云家的态度。
云大牛也察觉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子摆明是想借机攀附权贵,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让他们进退两难。若是平时,自已肯定一拳打过去了,就这小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但此刻明显是皇上拿此做局。
就在此时,谢槿知又道:"臣知道自已的请求有些唐突,但臣实在是......"
"好了。"皇上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此事关系重大,且容朕想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云大牛一眼。
云大牛心中叫苦,这个谢槿知,当真是会挑时候。这一招,可真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太傅依旧沉思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意。这个谢槿知,果然不简单。一番话不仅说到了皇上心坎里,更是把云家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看来这个年轻人,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沉得多。
三皇子萧衍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谢槿知这一招确实高明,不仅借机表明了心迹,更是把云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此事颇为蹊跷。"五皇子萧衍明小声说道,"一个才高八斗的探花郎,竟然因为一点小恩就要以终身相报,未免有些......"
"有何蹊跷?"七皇子萧衍华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人心难测,也许人家就是真心仰慕云小姐呢?"
殿中众臣也在私下议论。有人说谢槿知是个情痴,为了一面之缘就要入赘权贵之家;也有人说这是他故意为之,想要攀附权贵。更有人说这是云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给自已找个可心的女婿。
"云将军,"皇上又开口了,"你方才说不认识谢爱卿,那是否意味着此事全无可能?"
云大牛正要回答,太傅却先一步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云家小姐的婚事,自然要考虑周全。况且......"
"况且什么?"皇上问道。
"况且谢探花才学出众,对朝中大事如此了解,若就此入赘,岂不是埋没了人才?"太傅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云家台阶下,又暗示了谢槿知的价值。
"陛下,"谢槿知再次叩首,"臣知道自已的请求有些唐突。但臣愿意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已的诚意,还请陛下成全。"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若有所思。一个能在殿试上惊艳全场的才子,竟然执着于儿女私情,这本身就够令人玩味的了。更何况,云家最近在朝中的动作,也让他颇为关注。
殿中气氛渐渐凝重起来,众人都在等待皇上的决断。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桩婚事这么简单了,更关乎到朝中各方势力的平衡。
太傅站在原地,目光深沉。作为云家的姻亲,他太了解云大牛的为人了。这个莽撞的武将,平日里大大咧咧,但在关键时刻却总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只是这一次,他们都被谢槿知打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