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烈日炎炎。一支骑兵队伍在茫茫戈壁上疾驰,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这支队伍已经在戈壁上奔行了四天,几乎没有休息。众人虽然疲惫,却无一人掉队。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风沙,铠甲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再坚持一会儿!"萧明月策马在前,英姿飒爽,"前方就是绿洲,可以让马匹喝水休息!"她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声,传向队伍后方。虽然连日奔波,但她的背影依然挺拔如松,鬓角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队伍中,云沐君紧跟在长公主身后。四日来,她已经换了三匹马。每一匹马都在极限奔跑中力竭倒下,可她却始终保持着这个位置,不曾掉队半步。身上的戎装已经被汗水浸透,马鞍也因为长时间的颠簸磨得发亮,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风沙呼啸中,云沐君回想起这四天的行程。第一天,有三名将士因为无法适应这种极限赶路而掉队；第二天,又有五人因马匹力竭而不得不放慢速度；第三天开始,剩下的人已经适应了这种近乎疯狂的行军节奏。每个人都知道,西疆城不容有失,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到达绿洲时,已是午后。棕榈树投下的阴影给疲惫的将士们带来一丝清凉。将士们牵马饮水,简单用些干粮。不少人的嘴唇都因为风沙而开裂,但没有人抱怨。
萧明月走到云沐君身边,递给她一个水囊:"沐君,这些天辛苦了。"她的目光中带着赞许,显然对沐君这几天的表现表示认同。
"不敢当长公主夸奖。"云沐君接过水囊,轻声答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连日奔波的后遗症。喝了口水,她又开始检查马匹的状况,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
"不必谦虚。"萧明月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将,眼中闪过赞赏,"这四天来,我仔细观察过。其他将士换了六七匹马,可你只换了三匹。你懂得节省马力,懂得在什么时候该让马儿休息,什么时候该全力冲刺。这份沉稳,不输给任何老将。"
云沐君正要说话,萧明月却话锋一转:"今晚不必休息了,我们直接奔向西疆城。按照这个速度,明日天亮前应该能到。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她的眼中带着考验的意味。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马匹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口吐白沫:"报!前方发现夏军斥候,约莫三十余骑,正向西疆城方向行进!他们似乎在打探什么。"
萧明月眸光一闪:"看来夏军也在观察城中情况。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上马,我们要赶在夏军增援到达之前进入西疆城!"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整装待发。云沐君注意到,虽然已经连续奔波四天,但每个人检查装备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懈怠。这就是白羽军的素质,也是长公主治军的成果。
与此同时,西疆城中的气氛却愈发紧张。夜色初临,城内处处点起灯火。巡逻的士兵步伐沉重,显然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议事厅内,再次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世子!"陈岩带着十几名将领闯入议事厅,脚步匆忙,神色焦急,"末将已经打探清楚,夏军正在调集援军。若再不出击,只怕就没有机会了!城中将士个个摩拳擦掌,就等世子一声令下!"
秦羽正在查看地图,闻言眉头紧皱。桌案上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陈将军,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父亲的命令是死守城池,在援军到达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击。"
"可是......"陈岩还要说什么,却被李成打断。这位老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陈岩身边,花白的胡须在烛光下泛着银光:"世子,老夫得到消息,夏军粮草补给线已经暴露。若是现在出击,必能一举得手。老夫在军中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良机。"
"李将军。"秦羽放下手中的地图,声音中带着疲惫,"您跟随父亲多年,应该最清楚父亲用兵的风格。他每一个决定都有其深意,既然临昏迷前要我们死守,必有他的道理。"
"世子!"一名年轻将领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将士们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在城中憋了这么多天,眼看着夏军就在城外,却不能出击。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秦羽环视众人,发现几乎所有将领都露出赞同的神色。就连平日里最为稳重的几位老将,此时也是一脸期待。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不安。
"诸位。"秦羽站起身,正要说话,突然一名士兵慌慱冲进来,甚至来不及行礼:"报!城外发现大队骑兵接近,正从东南方向而来!"
"什么?"众人大惊。陈岩快步上前,铠甲叮当作响:"可看清是哪方人马?"
"天色已暗,看不真切。不过......"士兵迟疑道,额头上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看旗号似乎是夏军的骑兵!"
"果然!"陈岩转身对秦羽抱拳,铠甲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世子,夏军援兵就要到了。若是让他们与城外大军会合,我们就更难应付了。请世子准许我们出城一战!"
李成也上前道,声音中带着焦急:"是啊,世子。这个时候若不出击,更待何时?老夫愿率先锋军出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秦羽站在厅中,感受着众人灼热的目光。案上的烛火映照着他年轻的面容,却看不出他内心的挣扎。他知道,此刻的决定将直接影响西疆城的命运。可父亲的话始终在耳边回荡:"守住西疆,等援军到来。不可轻举妄动......"
"世子!"陈岩见秦羽迟疑,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时间紧迫。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只怕......"
"够了!"秦羽突然厉声打断,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本将说过,军令如山。无论发生什么,在父亲醒来或援军到达之前,谁也不许擅自出击!若有违令者,军法从事!"
话音刚落,又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报!城外骑兵打出了白羽军的旗号!"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白羽军?那不是长公主的亲军吗?议事厅内顿时安静下来,连烛火的跳动声都清晰可闻。
"再探!"秦羽连忙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立刻确认对方身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了大半。若真是长公主率军前来,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陈岩和李成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