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太子轻轻推了推萧衍华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为了查李成的事,连觉都不睡了?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
萧衍华猛地惊醒,抬头时还带着几分茫然。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到是太子,这才稍稍放松："皇兄怎么来了?"说着,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散落的卷宗,有几张甚至掉在地上。
太子拾起一份卷宗,随手翻看。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李成的经历,甚至连他年轻时在边关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为了云沐君的一个疑问,你可真是够拼的。这些卷宗,怕是把兵部的档案库都翻遍了吧?"
"什么云沐君的疑问。"萧衍华整理着散落的卷宗,故作镇定,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的心思,"这是为了尽快解决西疆的间谍事件。事关重大,自然要仔细查证。"说着,他将查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李成竟有这样的背景。"太子点点头,但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他这个弟弟从小就爱逞强,如今为了心上人彻夜查档案,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着实可爱。
"是啊。"萧衍华认真地说,"这些年他一直在为夏国传递消息,定国公却毫不知情。若不是这次......"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似乎想到了什么。
太子听完,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那你知道长姐现在在计划什么吗?"
"什么?"萧衍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围魏救赵之计。"太子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皎洁的月色,"夏军倾巢而出,本土必定空虚。以长姐的性格,定会派人从北境绕道,直取夏国都城。你说,她会派谁去呢?"
萧衍华手中的动作一滞。案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仿佛映照出他内心的波澜。他何尝不知道长姐的用兵之道?而以云沐君的才能,必定是这次行动的不二人选。想到她要深入敌境,面对重重险阻,他心中不免担忧。
"怎么,舍不得?"太子打趣道,目光落在弟弟紧皱的眉头上。
"有什么舍不得的。"萧衍华强自镇定,"沐君为先锋,为国争光,这是好事。身为未婚夫,我更应该支持她才对。沐君从小就有建功立业的志向,如今有这个机会,我岂能阻拦?"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皇兄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还要整理这些卷宗。"
太子看着弟弟倔强的模样,不由莞尔。这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弟弟,如今也学会口是心非了。他也不再逗他,转身离去："那你忙吧,本宫还要去看看皇嫂。"
等太子走后,萧衍华立刻收拾东西,快步往外走。守在门外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七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可要奴才准备马车?"
"不必了。"萧衍华头也不回地说,"我去云府。"他脚步匆匆,心中已有计较。云沐宇即将北上,而云沐君若要攻打夏国,必定要从北境绕道。如此正好,他可以跟着云沐宇一起去。虽然不能与沐君并肩作战,但至少能暗中守护。
月色朦胧,云府灯火未熄。院中梧桐叶随风轻舞,发出沙沙的响声。云沐宇正在收拾行装,准备明日启程。突然听下人通报七皇子来访,不由得一愣。这个时辰,他来访必定有要事。
"殿下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云沐宇将萧衍华迎进书房。案上的地图还未收起,显然他刚刚还在研究北境的形势。
萧衍华开门见山："我要和你一起去北境。"
"什么?"云沐宇吃了一惊,手中的茶盏差点掉落,"殿下这是......"
"别问那么多。"萧衍华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我自有打算。你只说,带不带我去?"
云沐宇看着萧衍华坚定的眼神,若有所思。他妹妹和长公主北上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虽然行军打仗向来有军令如山的规矩,但这位未来妹夫想暗中跟随,他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
"殿下若是执意要去,"云沐宇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北境苦寒,殿下能吃得了这个苦吗?"云沐宇打趣道,"可别半路就叫苦连天,要知道北境可不比京城的锦衣玉食。"
萧衍华正色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再说了,我跟着去也是暗中保护,绝不会让沐君知道。"说到这里,他略显尴尬,声音越来越小,"当然,你也别告诉她。"
"行。"云沐宇爽快地答应了,眼中带着赞许。这个妹夫,倒是真心实意地对沐君好。"明日寅时在城北碰头。不过殿下要记住,到了北境,一切都要听我的。"
"没问题。"萧衍华松了口气。他知道云沐宇是个明白人,不会多问什么。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赶紧岔开话题。云大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咦?七殿下怎么在这儿?"
"父亲。"云沐宇打圆场,"殿下是来和我讨论北境的事务。"
"哦?"云大牛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衍华一眼,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是为了北境的事务,还是为了要去的人?"见萧衍华窘迫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行了,不逗你了。既然要去,就好好照顾自已。记住,北境不比京城,一切都要小心。"
萧衍华恭敬行礼："多谢云将军。"
"对了。"云大牛突然正色道,醉意仿佛一扫而空,"沐君那丫头性子倔,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既然选择了她,就希望能理解沐君的志向。哪怕她有什么危险，但还是请殿下在背后默默支持她。"
"我明白。"萧衍华郑重应道。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正因为了解云沐君,他才暗中绕去北境，而不是直接去西疆城。
商议完细节,萧衍华告辞离去。回宫的路上,他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不知此刻的云沐君在做什么?是否也在为明日的行程做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