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疾行,云沐君和萧衍华终于抵达夏国都城边境。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毒辣,照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偶尔有商队经过,带起一阵沙尘。云沐君和萧衍华令军队驻扎在里都城外五公里的山间小林里，而两人躲在一处山坡上,远远观察着夏国的边境城门。
"防守果然森严。"云沐君蹙眉。城门口足有两队甲士把守,刀枪林立。每个入城的商旅都要经过严格盘查,有人稍有可疑就被拦下盘问。更有弓箭手在城墙上来回巡视,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整座边城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夏国倾巢出击西疆,本土空虚,自然要加强防范。"萧衍华递给云沐君一个水囊,目光依然盯着城下的动静,"每个城门都布置了这么多人手,显然是在防备有人趁虚而入。"
云沐君点头,一边喝水一边观察："是啊。寻常商旅尚且查得如此仔细,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我们若是硬闯,只怕立刻就会暴露。况且城外还有巡逻的骑兵,想偷偷翻越城墙也不可能。"她看向萧衍华,"你有什么主意吗?"
萧衍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倒是有个法子。你看那些商队,大多是北境各族的商人。我们不如也扮作回丹族商人,混进城去。
"回丹族商人?"云沐君有些迟疑,眉头微皱,"可是回丹族有自已独特的习俗和语言,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与我们不同。我们贸然冒充,只怕会露出马脚。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你放心。"萧衍华自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我这些日子可没闲着。"说着,他打开包裹,里面竟是一套完整的回丹族服饰,从头饰到鞋履,一应俱全。布料,款式,甚至连刺绣的花纹都是正宗的回丹族风格。
"你这是......"云沐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萧衍华准备得如此周全。
"从小就爱看各类书籍,特别是游记和风土志,对各族习俗都有研究。"萧衍华一边整理衣物一边解释,"这次来之前,我特意在京城和回丹族的商人打了交道,向他们学习了许多。回丹族人说话时总是带着特殊的腔调,有独特的礼仪规矩。比如见面时要先行抚胸礼,走路时要保持特定的步伐......"
他突然用回丹族的语言说了一串话,声调婉转,抑扬顿挫,与回丹族人一般无二。不仅语音准确,连语气中那种特有的热情和豪爽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云沐君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萧衍华竟然连这个都学会了。
"你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云沐君好奇道,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萧衍华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自从知道你要出征,我就开始准备了。回丹族人在夏国经商多年,最不引人注目。他们走南闯北,消息灵通,最适合打探情报。我想着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就提前做了准备。"
云沐君心中一暖。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在路上,萧衍华总是在翻看一些古籍。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一直在为此做准备。这份细心和用心,让她感动不已。
"好了,你先换上这身衣服。"萧衍华将一套女装递给云沐君,"回丹族的女子装扮很有讲究,每个细节都要注意。我来帮你看看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片刻后,云沐君换好衣服。一袭红色长裙,绣着精美的花纹,头上戴着流苏帽,腰间挂着银饰,活脱脱一个回丹族少女。萧衍华也换上了回丹族男子的服饰,腰间系着特制的腰带,看起来威武不失优雅。
"记住了。"萧衍华小声叮嘱,"回丹族的商人大多做皮货生意。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是来做香料生意的。遇到盘查时,让我来应对。记住走路的姿势,回丹族女子走路时要保持优雅从容,不能太过匆忙。"
云沐君认真点头,暗暗记下这些细节。两人牵着马,混在一队商人中间,缓缓向城门走去。越近城门,她的心跳越快。虽然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但这种偷偷潜入的事还是第一次。
"站住!"果然,守军拦住了他们,"你们是哪里来的?"
萧衍华上前一步,先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回丹族礼节,然后用回丹族的腔调答道："尊敬的大人,我们是从北方来的商人,想来都城做些香料生意。"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这是我们带来的香料样品,请大人过目。"
守军打开包裹,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那是回丹族特有的香料,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萧衍华趁机又说了些恭维的话,一边说一边用回丹族特有的手势比划,显得格外真诚。
"这是......"守军显然认得这种香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是极品沉香。"萧衍华笑道,"专门献给都城的贵人们。这一小包就送给大人了,算是见面礼。我们回丹族人最重情义,今日与大人相见,也是一种缘分。"
守军闻言大喜,连连点头。又例行问了几个问题,见萧衍华对答如流,这才放行。云沐君一直提着心,直到进了城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等走远了,云沐君才低声道,"不仅说话的语气,连那些细微的动作都和回丹族人一模一样。若不是我知道真相,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萧衍华笑道："这些日子没少下功夫。回丹族人说话时喜欢拖长声调,而且特别喜欢恭维人。刚才那个守军一看就是个贪财的,送他点小恩小惠,再加上些奉承话,自然就放我们过去了。这都是跟回丹族商人学来的。"
看着萧衍华自信满满的样子,云沐君心中越发感动。她知道,这些准备工作必定费了不少心思。萧衍华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处处为她着想,不放过任何细节。
两人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城中的情况。街道上商贾云集,看似繁华,但处处都能看到巡逻的士兵。显然,夏国虽然表面平静,内里却充满了紧张气氛。
"对了。"萧衍华突然正色道,"我听说前朝太子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座城里。我们得好好查查,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不过要小心行事,夏国朝中必定也有人在暗中关注这件事。"
云沐君点头。看来这次的任务比想象中更加复杂。所幸有萧衍华这个细心的帮手,让她多了几分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