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及生扇子早已收了起来,笑意不在,凉薄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去村长家看了,很慈祥的一个长者,像是教书的。家里面有很多鞋,很小巧。”
三寸金莲,是村长做的坏事?是鬼神?是自私的村民?是受献祭而死的新娘?还是整个村子的阴谋?
“安心,任务既然是评判,我们可以找到事实的真相。”
冷静的声音缓缓传出,振奋人心的力量。
【好啦好啦,都别慌了,那么严肃干什么?
牛鬼蛇神拿出来遛一遛,正是因为世间有黑暗才向往光明啊】
【我愿意做那份光啊,无论哪个年代总是会有冤枉啊。
就像此刻,三寸金莲禁锢的是多少鲜活的生命啊。】
【我没看到的,我管不了。】
【我看到了的,公理和正义必须到场。】
眼神一个个变得柔软,傅及生的扇子又缓缓扇了起来,白辞岑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楼轲飞扬的眉眼,不着调的嘻嘻笑,“就是,我们怕什么?世间有正义,才有了我们来此。”
云亦泊轻轻松了一点抱刀的力,紧撇的眉头缓缓舒展,猫儿眼重新亮堂。
见众人冷静下来了。
“天色晚了,我们找家人寄宿。”白衣清冷如雪,声线却缓缓柔软下来,如冰碎玉来到肩头。
“去陈员外家吧,他是整个村子最有钱的。”
也是线索最多的地方。
评判?谁对谁错?他希望我们评判什么?
到了陈员外家,众人惊讶。
陈员外库房很多钱,女儿的房间却很穷酸。
一扇窗,一个衣柜,一个床。
再无他物。
昭然若揭。
“新嫁娘,鬼嫁衣。”
“阎王庙里来寻人。”
“黑的血,红的衣。”
“骷髅榔头在庙前。”
黑漆漆的天,一阵阵婴儿啼哭般尖锐诡异的声音传来。
树林泛起沙沙声,没有人烟。
在这种村子里,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们显得勇猛而坚毅,没有怯懦,亦无退缩。
整个世界笼罩在荒芜中。
丑陋的内里急切的被渴望撕开表皮。
【这是一个愚昧落后的村子,有一年闹了饥荒,人易子而食。
后来小孩吃完了。
要开始吃老人了。
老人吃完了开始吃年轻人了。
一个女孩子,脆弱坚韧,红颜温良。
因为父亲捐出了所有的钱而暂时活了下来。
父亲被吃了。
最终自已也被吃了。
死后化作恶鬼。
但是从未伤害过一人。
因为从没识过字。
因为三寸金莲走不动。
她不知道恨谁。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道理。
她怀着满心的怨恨求个公道。】
“我冷眼看着这世间,你们说,谁对谁错?”
穿着嫁衣的新娘,美丽清柔,红颜温良,浓烈的愁绪,执着的眼神。
“我的眼泪早已流干了,我不需要报仇,只需要个结果。”
嫁娘静静的盯着苏慕之,沙哑的声音低沉近乎祈求,
“你猜到了我的生平,告诉我你的答案。”
大家静静看着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
傅及生轻哂,“怎么会有对这种东西有这么一种敏锐的直觉。”
白辞尘温润的眼里划过不忍,抿唇不语。
云亦泊抱着大刀接着沉默。
楼轲瞪大了凤眼,满脸惊奇,红色的发丝愈发飞扬。
“无错,没有人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