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宁只觉那双眼睛,似曾相识,细细一想,怎么也想不出哪里见过。
余宁睥睨一眼女子,冷声道:“离开这里。”
女子轻“嗯”一声,脚踏在光滑的石子上,水泽太多,脚一歪,向余宁怀中扑去。
余宁不动声色,微微侧身避开,那女子接力,下意识抓住余宁的手臂。
余宁愠色,手臂挣动。
女子十指削葱般的玉指被挣落,身子不由自主坠落,撞在石壁上,硌得生疼。
女子轻嘤一声,支身站起,楚楚可怜说道:“公子好不会怜香惜玉。”
余宁冷重复道:“离开这里。”
这声音说得冷冰冰的,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让人寒彻心扉。
女子嗔怒,仰首挺胸,说道:“我若是不离开了,又能怎样”
月下余宁眼瞳烨然闪动,分外清晰,只听铮然一声,剑光一闪,余宁拔出长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女子。
女子轻乎一声,身子向后倾斜,落入水中,只听哗啦一声,翻滚的白衣起伏不定,犹如水低绽开的水仙,含苞待放,墨绿的水将人掩盖,冒出一串一串水泡,瞬间不见踪迹。
余宁收回剑,面无表情看着湖面,这时余宁才发现手臂上的衣袖被女子沾湿,夜色微凉,水是清凉的,隔着层层衣袖向下渗透,触及皮肤,又宛若酸水腐蚀,顺着精脉徐徐爬升,爬出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鼓动没一分血液翻腾急流。
余宁身子微颤一分,随即镇定下来,他在岸边等了片刻,可是湖面依旧平静无波,宛若镜面,倒影房宇繁星,就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道是浮生一梦,方才是梦镜还是真实。
余宁仿佛如临幻境,转过身去,前方的帷幔似雪,犹如鬼魅飞舞,就像女子裙摆随风蹁跹。
想到这里,余宁为愣,随后又收敛所有神色,归位宁静。
这个院子叫清宁居,余宁是个武痴,性好宁静,爱独居,所以身边没几个下人,虽然生的好皮囊,但是性子冷淡孤僻,所以即便是又芳心暗许的女子也只能思恋一番了。
“你又在想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似枕边私语时呼出的暖气的轻柔。
余宁倏然转身,那似鬼魅的女子,伫立在屋宇之下,阴霾一片,只能看见女子洁白的裙摆飘扬飞舞。
女子一身是被水浸过的,但是眼下却是干透的,甚是诡异。
余宁凝神,目光一聚,冷言问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声音随风抚过,柔柔的,轻轻的。
“你终于问我是谁了”言语一转,戚戚然,“我是一颗芍药花,沐雨迎阳,被人悉心抚养,可是这里突然没有人了,我就要枯萎了,公子救救我吧!”
“装神弄鬼。”说完余宁拔出剑。
还没有等到余宁到女子身边,女子惊骇没入阴暗中去,待余宁找时,却不见踪迹。
凝神一看,草丛中有个好似被人折断的芍药枝蔓,没有芍药花。
余宁冷哼一声,道:“是真,是假又如何。”说话踏入草丛,将芍药枝蔓踩得粉碎。
暗夜之中,一个白色身影从墙翻入,陶枝落地,避开疯女人回来阁楼。
没想到余宁这样铁石心肠,不近女色。
陶枝暗暗懊恼,手指无意搓着裙摆,这衣衫,料子独特,做得轻盈壁水,水珠落在上面,就像颗颗珠圆璎珞般。
发丝水滴脱落,贴脸,陶枝不适地擦干水珠,随后又陷入沉思中。
碧潭似的晴空,万里无云,碧色长空驿驿而去,与漫漫青草交相辉映,宛若一线,瞻望弗及,廊角勾回旁的玉蕊琼花,似雪皎皎,呈成昨夜潇潇雨歇的露珠,晶莹透亮,似美人副笄六珈,聘聘婷婷,在拂拂风中,飘逸生姿。
林少顷看着远处扑闪扑闪的眨眼的露珠又似双珥璎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