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青言，」门外是听上去醉得不行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像鼓点一样敲在沈青言的心上，「青言，你开门，开门好不好？」
此刻，正在煎牛排的沈青言自然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滋滋作响的牛排散发着的香气，与门外浓烈的酒气形成鲜明对比。她原本煎牛排的手，突然悬在半空中，油星飞溅到她白皙的手背上，她却恍若未觉。
她想去开门，理智却狠狠地拽住了她。她的尊严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不允许自已再一次心软。多少次了？每次苏曼在那段她自已选择的婚姻里沉溺时，她总会喝醉，然后像现在这样，发着酒疯，来敲她的门。
沈青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已忽略门外的声音。她翻动着牛排，力道比平时大了许多，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在这块无辜的肉上。牛排在锅里发出滋啦声，像在回应她此刻翻涌的情绪。
沈青言握着锅铲的手微微颤抖，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动摇。她告诉自已，不能心软，苏曼的痛苦是她自找的，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来打扰自已的生活？
她关掉火，把牛排盛到盘子里，努力让自已看起来平静。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试图用喧嚣的声音来盖过门外的哭喊。电视里播放着一部肥皂剧，夸张的剧情和做作的演技让她更加烦躁。
门外的喊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沈青言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疼痛蔓延开来。
突然，敲门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哭泣声。沈青言猛地站起身，冲到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苏曼蹲坐在门口，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酒气。她蜷缩着身子，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青言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她厌恶苏曼的矛盾，却又忍不住心疼她。她弯下腰，想把苏曼扶起来，却又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收回了手。
「你走吧。」沈青言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苏曼抬起头，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抓住沈青言的衣角，声音沙哑地说：「青言，别赶我走，好不好？对不起，青言……」
「青言……我好难受……」
望着苏曼，沈青言还是告诉自已，沈青言，这是最后一次，保证是最后一次。
沈青言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扶起了摇摇欲坠的苏曼。苏曼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她触碰到苏曼冰凉的肌肤，感受到苏曼轻微的颤抖，内心深处那根紧绷的弦，还是不可避免地松动了。
「你先进来吧，」沈青言装作冷漠道，语气里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但我只能让你待一会儿。」
苏曼虚弱地靠在她身上，被她半扶半抱着进了屋。她将苏曼扶到沙发上，转身去倒了杯热水。
「喝点水。」她把水杯递到苏曼面前，语气依旧冷淡。
苏曼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稍微缓解了胃部的灼烧感。她抬头看着沈青言，昏暗的灯光下，沈青言的脸庞依旧冷漠。
「谢谢，」苏曼轻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青言想要来开她和苏曼的近距离圈子，却被苏曼伸手一下子拉住衣角。
苏曼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沈青言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过去？」她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苏曼的心猛地一沉，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是啊，她们原本亲密无间，原本一起编织着关于幸福的网。是她，是她苏曼放弃了这种亲密，这份感情。直白地说，是她背叛了沈青言，踏入了和另一个人的婚姻牢笼。
苏曼的心猛地一沉，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
「我知道我错了，青言，我真的知道错了……」苏曼的声音哽咽，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
「不会什么？」沈青言猛地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盯着苏曼，「不会再背叛我？不会再伤害我？我亲爱的苏大小姐，别忘了，当初是你说，我和你没有未来，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还有，你不是宴修的老婆吗？你不是有夫之妇吗？你不要忘了你自已的身份！」
沈青言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痛苦，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苏曼被她的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青言一步步逼近苏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得像刀锋。
「苏曼，」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把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了。」
苏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
她知道，沈青言说的是真的。
她亲手，毁掉了她们之间的爱情。
“我对你，现在最多能做到的，就是不恨你，你听懂了吗？”沈青言强调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走吧。」
看着苏曼呆坐着一动不动，沈青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更狠的话，只是转身去了阳台。
苏曼看着沈青言离开的背影，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终究要为自已自私的选择付出代价。
沈青言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心。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