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夜在楼下拍球的人

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多了，因为大家已经到高三了，所以晚自习下的特别晚，没办法，这就是山河四省，人口基数大，大学名额固定，就得卷。

天空黑不溜秋的，高飞和小米是一个宿舍的，晚上还得打水。

长时间的晚自习已经让大家身心俱疲，有些学生根本没有心思学习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小高就喜欢对着窗外发呆，这所高中是寄宿制的，为了方便管理就把校区迁到了城外。

此刻他们所在的教学楼一楼，东边是操场，操场上面是一片乱坟。

学校的北边挨着火葬场，南边挨着医院，老师总是吓唬不听话的学生：“你们如果不好好学习，天天想着打架斗殴，可以，轻点进医院，要是过分了……”

虽然这话有点夸张，但毕竟是中学生总会起冲突矛盾。

这个年纪永远身上有着无处宣泄的荷尔蒙，加上很多学生家庭教育有些缺失导致素质不高，总有霸凌者和被霸凌者。

甚至有时候霸凌还挺严重的。

劳累了一天的高强度学习让小高十分劳累，他望着窗外，黑乎乎的，最近有点感冒所以浑身发冷吧。

小高所在的教室是一楼，窗外就是大操场，操场外面是黑乎乎的山。

“嗯，快下课了，一会打完水回去泡个脚……”小高这样想着，突然，他看见窗外好像有个人在拍篮球。

“啪…啪…啪……”一个矮小的身影，在操场边，但是看起来好像身体有点扭曲，行为动作十分僵硬不自然，就好像，好像身体里没有血液一样。

小高越看心里越慎得慌，感觉画面十分的诡异，有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黑蒙蒙的天空下，安安静静都操场，偶尔有虫子的叫声，一个身材消瘦矮小，却怎么也看不清的身影一个人在那里拍篮球。

“这画面透露出一股说不清的细思极恐感，他是谁呢，大晚上自已在那拍球为啥不回宿舍，不无聊吗。”小高心里这样想着。

“看啥呢高飞？”小米坐在小高的身后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小高吓了一跳，扭过头看见是小米才松了一口气“小米，我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突然拍我，我心都要跳出出来了！！！”

“你看你那个小胆亮，看啥呢我看看。”小米顺着小高刚才的视线看去“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呢？”

“啊？那不是有个人拍篮球呢……”小高还没说完就瞪大了双眼，刚才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哪里有什么自已拍篮球的人。

“哪有人拍球呢，尽瞎说。”小米说着“这半夜哪个傻子，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不应该啊，刚才那里确实有个人在拍篮球，你们没听见声音吗？”小高心里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没有吧，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快下晚自习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打水去呀。”

“好吧，”小高也不再细想，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班里除了几个还在奋战学习的同学，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站起来了。

女生们叽叽喳喳聊着天，还有个别小情侣卿卿我我趁老师不在悄悄拉着手出去，男生们则是追逐打闹，有些学生则是还在那里想做完自已刚写一半的题。

小高和小米顺着人群走出了教学楼，小高突然说道：“咱们别走那条路了，走这边吧。”

教学楼外，他们要去水房就势必途经操场，一条路是在操场上走，另一条路是在路灯下走，不过后者人太多，这么晚了操场上也没多少搞对象早恋的学生了。

“行。”小米也没说啥，他一向是一副都可以的大大咧咧的感觉。

“啊qiu…”小高打了个喷嚏，然后抬头突然看见远处操场上好像又出现了那个拍篮球的人，然后立马惊恐的伸出手指向那个方向“啊，你快看！！！小米你看那个人”

“啊？哪里，哪有人？”小米挠着头冲着小高所指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看见。

“咿？奇怪。”小高疑惑起来，“刚才明明……”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小米伸出手放在小高额头“也不太热啊，你估计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别瞎想了吧。”

“大概是吧，”小高也不再说什么。

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刚刚绝不可能是幻觉，那清晰的画面感，那清脆的拍球声，诡异的氛围，太真实了，自已也不想再细想了，只感觉浑身发冷，有点哆嗦。

两个人打完水走到回宿舍的道路，小高又突然听见清脆的拍球声，他顿时加快了脚步。

“小高，小高”这时身后响起喊他的声音，小高并没有回头，而是又加快了脚步。

小高听说过一个说法：人的肩膀和头上有三把火，或者说三盏灯，其实就是阳气，人间传说夜里有人叫你或者想办法吸引你回头，千万不要回头，会把阳气吹灭。

慢慢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咯咯咯”的恐怖笑声，小米跟着小高很快头也不回的回到宿舍了。

到宿舍里小高还是惊魂未定，而小米也一脸惊恐带着些严肃：“我也听见了，高飞，我听着那个不像人。”

“对啊，我跟你说晚自习时候……”别看小高又高又胖，胆子却小，说着说着都快掉眼泪了。

“算了别说了，宿舍人多阳气旺，都是大老爷们我就不信能怎么的。”

“嗯……”小高也不说什么了。

两个人匆匆洗漱上床就躺下了，很默契的也没有和其他人多说什么，因为大概率别人不会信的，宿舍其他人则是聊了会有的没的，无非是男生东拉西扯的唠嗑。

高飞睡前还喝了点退烧药，高三这个重要的节骨眼能不请假就不请假了，毕竟临近了高考。

时间来到了深夜，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小高却怎么也睡不着，脑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突然，他双眼一睁醒了过来。

“啪…啪…啪…”一阵拍球声从窗户外响起，说不清是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还是有种神秘力量驱使着他，他竟然不受控制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到窗帘外，望向窗外，宿舍楼下是那个有些扭曲生硬的身体，但怎么也看不清楚，就在那里拍球。

高飞想叫，却发不出声音，然后揉了揉眼，发现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好害怕啊，怎么回事…”高飞心里想着，他此刻只想回到宿舍床上盖住被子，蒙住头，就期待着天亮。

回到床上，他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腿脚都不露出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居然有了尿意。

“妈的怎么这个时候，忍忍吧，明天再去。”高飞心里想着。

可尿意越来越重，不行，憋不住了，我，快去快回没问题吧，宿舍里也没有空瓶子，我总不能尿到地上床上，不然明天怎么说啊。

高飞心里想得那个纠结呀，最后心一横，不管了，快去快回！

高飞猛的爬起来，心里嘀咕着，我不怕我不怕，你伤不了我，伤不了我，于是开门，跑，冲向厕所，一泻千里。

在厕所，高飞心里默念，千万别来了，好可怕，突然，外面又响起了拍球声，走廊里，伴随着脚步。

“啪…啪…啪…”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高飞快要疯了，这么大声音宿舍里其他人听不见的吗？

他尿到一半出不来了，赶快甩了甩然后提起裤子，他不知道自已该怎么办，于是大声怒吼：“滚！！！别他妈装神弄鬼的，别他妈吓唬人！！！”

说着说着高飞都要哭出来，但还是硬着头皮骂道：“有，有种出来，别他妈吓唬人，超耐磨勒个鼻……”

这时拍球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声“咯咯咯”的阴森笑声，然后走了进来，到厕所门口。

高飞顿时头皮发麻，浑身上下感觉好冷，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面前哪里是一个矮小消瘦的人，分明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浑身是泥土，脖颈处是断的，浑身破破烂烂，皮肤肌肉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更令人惊恐的是他右手怀里抱着他自已的头颅！！！

原来他一直拍的不是篮球！！！而是…自已的头！！！

“啊啊啊啊！！！”高飞再也忍不住哭喊了起来，“咯咯咯哈哈哈！！！”那个怪物抱着的头也笑了起来。

然后他拿起自已的头拍了起来“啪…啪…啪…”同时很重口的拍着自已的头，地上粘着白花花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还有黑乎乎的泥土，同时脖颈处有腐烂的臭味。

高飞只感觉头晕目眩眼睛一泛白就昏了过去。

“高飞快起床吧，要迟到了。”小米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着。

高飞醒来后发现自已还在宿舍床上，他茫然的坐起来：“是梦吗？”

“嗯？你说什么呢？”小米已经穿好衣服下床了“我先去洗漱了不等你了啊，快点吧。”

“哦..好。”高飞只当自已是做了一个无比恐怖真实的梦吧。

穿好衣服刚走出宿舍，要到卫生间水房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嘟囔：“厕所门口好臭啊。”

“废话，厕所不臭还叫厕所吗，你们家厕所香的啊？”

“不是，我是说有股腐烂的臭味，就像家里猪肉坏了，而且你看厕所门口那脏乎乎的一片。”

“对啊，好恶心，是不是谁吐的。”

高飞顿时神经紧绷，端着洗漱用品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走到厕所门口，他发现地上是一片黑乎乎的圆圈，就像球的形状，旁边是黑乎乎两个脚印，不是他们所说的吐出来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再去看却是一摊肮脏的污秽物，高飞只能捏着鼻子跨过去，洗漱的时候他问小米：“小米，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没有呀，我昨天睡的可死了，就是后半夜有点冷。”小米说着，“对了，昨天晚上你说梦话呢，梦里骂人呢。”

“我骂人？”高飞把牙膏挤上，然后喃喃道：“难道真的是个梦，就是个梦对吧，可厕所门口的黑印怎么回事啊。”

高飞感觉自已的头都要炸了，只是祈祷那是一个恐怖真实的梦吧。

“对了你感冒好了？”

“啊？确实啊。”高飞惊讶的发现，自已的感冒居然好了。

说起来也奇怪，那几天自已根本没有少穿衣服，或者被风吹着，就是莫名其妙感冒，浑身发冷，吃什么药也没见好，这几天却好了。

高飞随后问起小米昨天的事情，而小米却什么也记不清了，还说高飞是不是做梦什么的。

上了一节课，突然屋外来了几个警察，并且带走了几名学生，大家都带着吃瓜的心思去看。

事后有传言称：上个星期有一名爱打篮球的学生在篮球场惹到了几个高年级学生，而他们平时就不学无术更是喜欢惹是生非，于是就被打了一顿。

到了校外，这个被霸凌者还被威胁，霸凌者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最后他被一群霸凌者带到了学校的后山。

那一天他忍无可忍发起了反抗，还哭喊着说要报警，谁知又是挨了一顿揍，有一个脑子抽风的混混抽出一把刀就对他动起了手。

没想到失手划伤杀死了这个学生，霸凌者们因为畏罪，他们拿铁锹挖了一个大坑，想把这个学生埋在了山上的一个土堆，坑旁边有几块石头怎么也弄不出来。

直接扔进去却又太明显，他们居然残忍的把这个孩子头割了下来，扔到了他的旁边。

后来警察破案后也大为震惊了，听说那个被霸凌者生前被滑破了喉咙发出的哭声呜咽和笑似的，而高飞每天发呆的方向正好是这个学生被埋起来的方向，也许他只是想告诉高飞一些什么吧。

接触了脏东西，健康人就容易生病，而且找不到病因，高飞出现幻觉的那天正好还是那个学生的头七，高飞一直看着那个方向，他恰好还长得和其中一个又高又胖的霸凌者有点像，可能就无意间招惹了他吧。

再后来，就听说这个学生的尸骨被挖出来后，霸凌者也被关了起来，他们在看守所不知道什么原因自杀了，死状十分狰狞凄惨。

本来高飞还能看见“他”拍过“篮球”的那些角落有些黑印，慢慢的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