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是别人,正是仓库里还剩不到十几个人的,他们的盟友英国老爷们,他们以为朔玉他们这伙人是日本人,于是晃悠着小白旗,敲着小鼓,打算接受和平公约,也就是什么投降不虐待俘虏什么的狗屁公约,
也不知道是他们太过愚蠢,居然相信自己的敌人会好好对待自己,难道他们殖民的时候有好好对待过他们殖民土地上的人民吗?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但是他们足够幸运,因为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朔玉他们,他们的盟友。
朔玉好奇的也凑了过去,挤到烦啦和死啦的身边,就听见那个明明是投降还要保持风度脑子不好的外国人,说的一大堆的话,
一边龙文章问着孟烦了这老家伙在说什么,
“投降,还有什么公约之类的。”
朔玉没忍住插嘴道,
“他把咱们当成小鬼子了,希望咱们优待俘虏,也就是他们。”
“啊!你也会英语?”
“我不会但是我能听懂,而且他们也能听懂我说什么就是了。”
“这?怎么做到的?”龙文章有点好奇,这是真的吗?
“老天爷看我顺眼给的。”朔玉说了真话,可是从来没人相信他离谱的真话,天地良心,朔玉发誓他说得是真话,可是现场的这两货没一个信的,于是他摇着头无奈地看着自家团长,
“团长,他们应该有食物什么的,我们救了他们,而且本来说好的一下飞机就该给我们都还没给呢?”
“走?”
龙文章先行冲出战壕,然后跟着就是朔玉和被他拽着的孟烦了,
“不是您带我干什么啊?您不是跟他们交流没障碍吗?”
“别废话,三个人看起来好看一点,这样显得有气势。”朔玉小声快速的说了一句,人家那么多人这边就自家团长一个人上去了,显得太势弱,这可不行,管人家要物资的就得显得强势一点,尤其是对待“他们”,
孟烦了于是闭上了嘴,也跟了上去,
“奥赛罗先生们,我们是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现在我们向你这个新崛起的对手投降,为什么你的仪表这样的脏,像一个绅士一样跟我说话。”
龙文章一脸疑惑地看向孟烦了,孟烦了被他看得磕磕巴巴的向他解释着奥赛罗的意思,
朔玉觉得很荒谬,他上前一步,看着这些仪表整洁的外国绅士们,对视着站在最前面的他们的长官,
“我们不是黑人,我们和你们同样是一支历史悠久的部队,我们的国家在你们的罗马还存在之前就己经存在着了,我们的仪表并不干净,因为我们在打仗,你们的仪表整洁,是因为你们只会投降,先生们,难道投降在你们看来就是绅士的举动吗?”
“我想这里并不介意再多上几具白人的尸体,毕竟战争总会有人死,白种人和黄种人,甚至是你口中的黑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绅士先生。”
龙文章看着朔玉一脸惊讶,就连孟烦了也是如此,他说的是中文吧?
朔玉一步一步走向他们,走向那个前头一脸整洁的军官,他后退,朔玉就前进,
“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是我们救了你们,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拿出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来对待我们,否则我们不介意让你们消失,在这样一场战争中,你们也不是不会死的是吗?”
最后一句话,朔玉笑着伸出手来看着对面的军官,他的手上依旧黑着散发着难闻的气温,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想碰,但是对方必须握上去,即使他面容扭曲,
威廉·亨廷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清楚面前的家伙没有再说什么威胁的话,他是真的做得出来,他们国家也并不差他这一个人可有可无的军官,这里是战场,每时每刻都有人死,谁又能判断出来一个白种人是被小鬼子干掉的还是被中国人干掉的呢?
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握上去。
朔玉很欣赏的他的自知自明,笑着说,语气和蔼,
“这样才好,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吗?现在我的团长要跟您好好聊一聊,聊聊那些本来你们要许诺给我们的东西。”
朔玉退后,看着团长,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
“好了,今天晚上咱们有地方住了,团长,缺什么东西就管他们要就行,本来就是他们说要给我们的。”
龙文章笑着拍着朔玉,说他干得好,然后像个抢劫犯一样拉扯着那名英国军官,亲亲热热地打算好好唠唠,
朔玉扒拉了一下孟烦了的脑袋,
“咋啦,你脖子歪了?回去招呼大家啊,今天晚上有地方睡了。”
“啊?哦哦,不是您真的会什么法术之类的吗,就类似今天这种?”
“哈哈哈哈,烦了你羡慕了?羡慕也没用,这是老天爷给我的,看在我经常做好事的份上,特地奖励给我的,想要啊,那你就多多做好事吧。”
孟烦了一千个一万个不信,可是他真的亲眼看见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做好事就能得到老天爷的奖励,他也做过好事,咋儿没看见老天爷也奖励他点什么啊?
英国老爷们给他们这伙子人弄了一个仓库待着,
朔玉让大家吃饱了处理完伤口之后都去睡觉了,起码这个晚上他们可以安心睡一觉了,而他得待在他们团长身边跟英国老泼皮扯嘴,
跟一个强盗主义发家的国度是没必要跟他讲什么规矩的,只是要让他们老老实实地按照朔玉他们来就行,
朔玉终于得尝所愿地把自己身上好好洗了个干净,该说不说这帮会投降的家伙们还挺会享受生活的,
洗了个干干净净之后,朔玉穿上他们提供的衣服,坐在他们团长身边,让对面的家伙们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一味地讨好他们可不会给朔玉他们换来物资,
强盗就要用强盗的方式才能好好说话,显然有了朔玉这个看起来干净的和他们语言交流没有障碍的人在,龙文章和英国老泼皮之间的沟通顺利多了,
但是因为他们是中国人,对方还是打从心里瞧不起他们,这也正常,不管你再强大也好,只要你的国家弱小,你也强大不到哪里去,
关于汉使的笑话我们都清楚,没有人比我们还明白,一个国家弱小他的子民就必定要受欺负。
朔玉用了一个晚上让那位老绅士威廉·亨廷顿和他成了朋友,因为对方是忠诚的天主教信徒,朔玉用了一点手段让他相信自己有带他死后进地狱的权利,于是老绅士态度转变的很快,
不仅如此朔玉还和那些普通士兵关系很好,士兵们懂什么呢?他们从来不想参加这样一场战争里去,不管胜利与否他们都不能得到什么,而假如失败他们失去就是他们的生命,
他们从来不是即得利益者,而只是被车轮碾压在脚底下的小蚂蚁,朔玉让他们相信他们只要做好事死后就能上天堂,于是他可以自由进出老绅士严防死守的仓库,
还顺便给了兽医几根蜡烛和一瓶珍贵的水果罐头,是的,这个地方居然还有水果罐头,就是放糖的致死量,感觉他们不是要吃而是要把人给毒死,
“回去吧,老爹,睡一觉,今晚能睡一个安稳觉了。”他们要住的仓库太黑了,没有光很容易摔倒的,朔玉顺便帮他把蜡烛点着了,让他看着点路,
“是嘞是嘞,回去睡觉啦,你不回去吗?”
“我还得帮团长做翻译呢,还有得扯皮的,老爹您先拿回去吧,这还有饼干,晚上饿了吃啊。”
“好好好。”
……
不大的仓库里亮起烛火,有的人己经睡熟了打着呼噜声,兽医小心的看着路找着一个空位好倒下来睡一觉,转头就被还没有睡觉的烦啦给吓了一大跳,
“死老东西,你干嘛去了你,这是哪儿弄来的?”
两个人靠着一个不大的烛火,说着悄悄话,
“这是朔玉那个娃娃给额的,还有水果罐头和饼干,你要不?”
“嘿,他这一天天的尽给你划拉好东西欸,您说要是当初救他是我,我现在是不是就不该在这儿了。”
“烦啦你不会救的。”兽医打消了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从来就没见过烦啦去管别人的死活,就算是当初他看见朔玉了,很大可能也不会救的,烦啦自己也知道,
“是啊,小太爷才没你那好心呢,所以现在老被人惦记的是你,兽医你说实话,他是不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什么的,要不他干嘛对你这么好啊,对亲爹也就这样的了吧?”
兽医摸着自己胸口的东西,刚才罐头被烦啦给拿走了,还顺便抢走了他两根蜡烛,现在的烛火照着的范围更大了些,
两个人眼睛看着烛火,兽医摸了一把烦啦的脑袋,
“人家娃有良心,晓得啥叫做知恩图报呢,哪像你?”
“像我怎么啦?像我怎么了?你个死老东西,你还说我,你也就救活他人家朔玉一个吧,你个把脚气治到截肢的半吊子兽医你,他们现在干啥呢?”
烦啦还没睡觉,是因为他还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死人,他不知道自己明天或者是后天就去同样死去,他很想知道他们团长和朔玉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也真是奇了怪了,朔玉那样的人一见到他们那个假团长,就像是苍蝇见了屎一样,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比他这个三米之内更像三米之内,可是他这个三米之内需要他们那个伪团座老喊着,还总掉队,
朔玉不需要,他就喜欢往那个假团长身边凑活,着了魔一样的。
“朔玉跟团座还跟老绅士拌嘴呢,刚才我路过的时候都吵吵起来了,吓得额赶紧跑了。”
“是该吵吵,就我们这群人在人家看来就不该存在,可是偏偏我们出现了,还救了他们,您说人家怎么会待见我们呢?”
最后兽医和烦啦睡在一起,陕西风味的调子和那双温暖的手掌让本来觉得自己说不着的孟烦了再一次估错了自己,
再把眼睛彻底闭上之前,烦啦靠在兽医的怀抱里,说了一句,“你信他的吗?”
兽医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地拍着他,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他真的像朔玉说的那样,睡了很安稳的一觉。